柳爻卿还没到屋里就听到沈氏呜呜呜地哭,小李氏在门口守着,见他进院里,不自觉的缩了下脖子。
屋里柳全福靠着炕,柳全锦站在一旁,厉氏手足无措的,扭头看到柳爻卿进门,脸上硬邦邦的表情就放松了,冲着柳爻卿招手,叫他过去。
娘俩在墙根碰头,厉氏小声说:“说是你二伯想钰哥儿了,想接过去住几天,在镇上玩些日子。”
“没叫二伯娘去啊。”柳爻卿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叫屋里人都听清楚。
柳全福就撩起眼皮,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卿哥儿,你脑子活泛,这个还用问?”话是这么说,柳全福也不知道是说给柳爻卿听,还是说给其他人听得,那是一嘴的不客气,“干啥啥不行,话都不会说,也不会整治自己,要是去了镇上,不得给咱们老柳家丢脸啊。”
听到这个,沈氏的哭声停了停,不敢出声了。
这些日子柳爻卿把日子折腾的风风火火的 ,虽说也跟钰哥儿一块儿干活,却没注意到沈氏。他这个二伯娘脾气弱,从前没嫁过来的时候就受旁人欺负,嫁过来后还是那样,家里头存在感低的就跟院子里的石头似的。
见着柳全福得意洋洋的模样,柳爻卿就去看炕上的柳老头,还是像往常一样抽着汗烟,不过神色中有着几分赞同,他也是瞧不上沈氏的,觉得给老柳家丢脸。
“到底是钰哥儿的亲娘。”柳爻卿就这么说了句,接着话锋一转道,“阿爷,大伯这些日子就没靠谱过,这话不假吧?我也懒得一件一件事掰扯,反正现在大伯说要送钰哥儿去镇上,我是不同意,除非叫二伯写封信回来,或者回来亲自接人。”
“你这个哥儿家家的怎么管那么多闲事?叫钰哥儿去镇上也是老二的意思,难道我还能押着老二做什么不成?卿哥儿你要不信,我这就发个毒誓!”柳全福站直了身体,跟个肥胖的青蛙似的压向柳爻卿,气势汹汹的,眼睛里闪着势在必得、问心无愧的光芒。
偏偏柳爻卿不接柳全福的话茬,扭了头去看柳老头,“阿爷。”
今天这个事儿其实没必要如何讨论,柳全运是钰哥儿的亲爹,想接过去谁也不能说什么,可偏偏柳全福回来就嚷嚷出来,柳全锦和厉氏也过来了,柳老头还没表态,柳爻卿就进了屋。
要把那些话说出来,不用想也知道柳爻卿肯定不依不挠,他也不揪柳全运,就揪着柳全福不放,柳老头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谁叫柳全福本身就是个混账呢。
混账做的事儿,旁人就可以理直气壮的顶回去。
“反正我是不怕丢脸的。”柳爻卿就又这么说了句,他瞧着柳老头磨磨蹭蹭的样子,心里头看不上,就下了猛药。
回头一早晨功夫就能叫全村人都知道柳全福是个什么玩意,叫大家都来念叨念叨,打一打柳老头的脸面,省得他天天窝在家里做春秋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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