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子惊疑地看着王秉义,这张脸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就是对方亲自带队,捣毁老家的拐卖案。
犯罪时,只想着面对王秉义的头疼,现在看着这张脸,却感觉莫名的亲切,好像,一切有了依靠。
“爸,这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针对你的刺杀,达子叔是被两个手下蒙骗来的。”
王青云边说边用衣服把枪上的指纹擦干净,一脚踹晕地上的小瘪三,原封不动地拿枪放回他手里。
“爸,达子叔,我是这样想的……”
听完计划,王秉义陌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从没想过,自己儿子知道这么多,脑筋还这么奸猾。
有过一瞬间,他甚至怀疑,眼前沉着谋划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老谋深算的野心家。
“爸,别这样看着我,以前是我不想展露,实在是人善被人欺,有人要对付你,我这个做儿子,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
嘭!嘭!
两声枪响。
听到枪响,站在车边的副局长胡祥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哼,王秉义,你死了,局长位置,可就是我的了。
嘭!
哗——
枪响不到三秒,或是打破玻璃,或是从门口强冲,二十多名特警在许文昭的带领下,冲进钢铁厂。
王青云一副可怜的模样,站在王秉义身后;
地上倒下两个歹徒,胸口中枪;
达子身上还沾有刀伤,长长的伤口往外流血。
“别动!”
大队长许文昭冲到王秉义身边,焦急问道:“局长,没事吧?”
王秉义指着地上的达子道:“没事,他算是我们的情报员,先给他做笔录,绑架背后还有人,这把枪是718案的凶器,好好拿着。”
“总部,总部!拿证物袋过来……”
事情出人意料的完美解决,父子俩走出钢铁厂,温热的阳光打在脊背上,细密烟尘包裹的,除了人,还有一颗悬在刀尖的心脏。
生死之间挣扎,内心比表面汹涌一千倍,活下来了,劫后余生的幸运涌上心头。
落后半个身位,王青云趁热打铁:
“爸,有些人是你不弄他,他也要弄死你,不会存在和解的,这个世界,只有赢家才能好好活着。”
停住脚,扭头看着儿子坚韧的脸庞,王秉义突然觉得孩子大了,再也不是那个,要自己拿着竹条抽,才会学习的捣蛋鬼。
已经,是一个能独立思考,有担当的成年人了。
“给你点颜色,你要开染坊,今天不听话的事,回去我再收拾你!”尽管明白儿子的盼切,但他可是爹,怎么会错。
指着王青云的左手,王秉义喝道:
“臭小子,还教训起你老子来了,说,你的左手怎么回事。”
“爸,我和许叔回去做笔录,记得把我抹了,我还要读书呢……”
看着父亲想生气又发不了火的脸,王青云表面哈哈,一笑走开,实际上,有点想哭。
再一次看见自己父亲,看见那双殷切的眼睛,心底早已泛滥成河。
儿子兴奋自己重生,救下父亲,父亲亦是感慨儿子长大,要保护自己。
直到王青云的背影消失在车门,王秉义才收回慈爱的眼神,如鹰隼一般的锋芒,看向胡祥。
儿子说得对,人善被人欺,背景强又如何,老子给你办成铁案!
王青云上车,一股淡淡的香气钻进鼻腔,他不由咂舌,真有格调。
直愣愣躺在座位上,幸好自己高中时期比较爱锻炼,不然这具身体,连一半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咔嚓一声,门开了,头发浓密的许文昭坐在旁边,这老头,居然撇开手下,和自己挤一辆车。
见是许文昭,王青云连忙坐直打招呼:“许队长好。”
许文昭是个从县城警队,一步步凭借推理能力走上来的实干家,就这份能力,就值得尊重,或者说拉拢,更贴切一些。
许文昭故作凶狠地看着王青云:“小子,我刀呢。”
王青云有点尴尬,从小腿上取出用鞋带绑着的短匕。
“许叔,我也是没办法,我想以你的聪明,肯定懂我意思。”
嚓——
收刀入鞘,许文昭严肃质问:“今天的事,绝不止这么简单吧。”
王青云装傻:“许叔你在说什么?”
虎目瞪了他一眼,许文昭脸上的严肃散去,靠着座位眯眼:“没以前老实了,不过,还不赖,待会送你个礼物。”
王青云听得云里雾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老小子,不会要整自己吧。
“喏,礼物来了。”
话音刚落,驾驶位置的门打开,一个特警坐上车来。
“咦,队长!”
声音如流水般温润,王青云顺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
眼睛大而有神,水汪汪的,鼻梁挺直,脖子如鹅颈般雪白,再配上干净利落的短发,英姿飒爽。
许文昭不怀好意地拍了拍王青云的肩膀:
“小雪,咱们王大公子不想给我说里面的情况,待会咱俩审。”
女人眼里迸射出饿狼看见猎物时的兴奋,瞟了王青云一眼,露出尖锐的小虎牙:“没问题,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