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泽眼神发亮,精神亢奋到不行正想要说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细细的呼唤:“春娟……”
章母正在摆筷子,闻言回头一看,还以为大晚上的还有人找来买健美裤呢,没成想就看到张素顶着寒风穿着厚厚的棉袄站在外头,杜行止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站在她身后。
章母吓了一跳:“素素,大年夜的你怎么没在家?”
张素张了张嘴,双唇颤抖片刻,没忍住发出一声呜咽。随后眼泪就像堤坝溃决了似的淌了下来,小跑到章母面前抱住了她。
好友埋头在自己的肩窝里哭的浑身发抖,章母又急又怕,忙着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慰,也不再多问,赶紧招呼杜行止:“哎哟,别愣着了,快进屋快进屋,赶上吃饭了。悌!”她喊了章悌一声,“给你哥和素素阿姨拿碗拿筷子,把门关上。泽,去泡两杯红糖水!”
章泽和章悌还在发愣,被这一句话给喊回了神,匆匆奔着厨房而去。杜行止放下手上的提箱,盯着母亲少有的脆弱背影发了会呆,记忆中,母亲的脊梁从没有弯曲过,她总是保持得体的笑容和礼仪,完美的像个假人,以至于他都快忘了她也会受伤害。
后背还在不断刮来的寒风忽然截断,手心中被塞进一个热乎乎的杯子,杜行止回过神,刚想说谢谢,章泽已经转身摆起碗筷,背影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和抗拒。他眨眨眼,摩挲着指下腻滑的杯壁,呵着寒气缓缓送了一口,清润甜蜜的液体划过口腔咽入喉管,顷刻间扫去全身的疲倦和冷意。
一小时以前,杜家发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争端。张素准备好大年夜的宴席,杜父却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匆匆就要离开,以往的张素对于丈夫的若即若离通常逆来顺受,可今天,她却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自立自强的章母。于是她拦住了要离开的杜父,质问他是否对家庭还有一点点责任心,杜父却说窦顺娟在家里出了点意外不得不去,一言不合,夫妻俩吵了个翻天覆地。
张素被气的砸烂了所有的饭菜,带着杜行止收拾了几件衣服就离开了,除夕的夜晚凛冽刺骨,母子俩直奔章家而来,心中的温度也被寒风吹到临近冰点。
杜行止停下回忆,紧紧地握着茶杯,慢慢将杯中的液体咽下,眼神追随着在桌边来回走动摆放饭菜的章泽,忽然之间读懂了为什么陆路这样的花心大萝卜会将半年的时间一心一意地放在这个人身上。
张素抱着章母痛哭失声:“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为他众叛亲离,为他生孩子管家,也不干涉他和窦顺娟的那点破事,就连杜媛生的孩子我都帮他带!只是一顿年夜饭,他为什么连这个都不愿意施舍给我!!”
章母听她说完前因后果,气的可劲瞪眼:“真是欺人太甚!这种老公要来干嘛!?不回去了!就在我家住着,什么时候他来跪地磕头求你回家了,我再帮你好好出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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