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储君,这是他应做的,陛下的认可已是对他最好的褒奖。”秦阁老语落,负手转身,削瘦的背影被掩在了落下了轿帘中。
不争一时长短,如今既殿下有心一搏,胜负便尚未可知!
云嫣然回府时全家皆出来迎接,金寒时觉得场面比他秋闱归来时盛大的多。
在得知云嫣然被封为乡君后,众人更是无比惊诧,金寒时弯着眉眼笑道:“这般说来日后外祖父见嫣然岂不都要行礼了?”
白氏瞪他一眼,“皮猴子,敢拿祖父说笑,你皮紧了是吧!”
金老太爷无瑕理会他,只抹着眼角的泪不停的说,“好,真好,还是咱们嫣然有出息啊……”
金家虽然有钱,但毕竟只是平民百姓,在权贵面前什么都不是。
可如今嫣然获封乡君,即便日后金家落难,她也能护住自己。
众人围着云嫣然说个不停,最后还是金氏心疼女儿,开口道:“先让嫣然去歇歇吧,晚饭时咱们再问不迟。”
“对对对,快去歇歇,这一路定然累坏了,寒时,你快送嫣然回去,雪天路滑别让她摔了。”
金寒时做出一副不大情愿的模样,叹声拱手道:“是,祖父,孙儿领命。”
兄妹两人慢悠悠的走着,金寒时将近日城中之事一一讲给云嫣然听,“朝中各部没多少人愿意辅助太子,肯帮太子做事的都是一些年轻人。
如翰林院的楚绛楚编修,还有兵马司的一些年轻子弟。”
云嫣然颔首笑道:“楚编修不仅是状元之才,更是品性高洁之人,自然与那些追名逐利之人不同。”
前一世楚绛便因为金家仗义执言沦落至穷山恶水之地,他的品性自不必多说。
金寒时侧眸睨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来妹妹对这位楚编修评价甚高啊。”
听着金寒时玩笑的语气,云嫣然便想到他对自己的“背叛”,冷冷牵唇道:“明年春闱后哥哥也该成家了,届时妹妹一定会全力以赴。”
金寒时忙认错求饶,“别别别,你可饶了我吧,女子太麻烦了,我还想耳边清净几年呢!”
见云嫣然眸光越发不善,金寒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于岔开话题,倏然想到一事,讨好的道:“说来倒有一件趣事,那天我去送萨饼……”
云嫣然收回视线,兴致寥寥,刚要开口撵人,忽听金寒时又道:“那姑娘说了一堆我没听过的东西,什么冰箱电视……”
云嫣然瞳孔一缩,停下了脚步,慌忙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金寒时愣了下,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他没事儿打听人家姑娘的名字做什么,那不成了登徒子?
“那她现在在哪?”云嫣然敢确定,这个人一定是师父!
因为她曾在一年夏日与自己抱怨,说这里真差劲,连冰箱都没有,否则这个时候吃个冰镇西瓜喝点什么肥宅快乐水岂不快哉!
金寒时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答了,得到答案的云嫣然转身便走,金寒时一头雾水的在身后喊道:“嫣然,你做什么去,你不休息了吗?”
而此时的收容所中阿婉正在与人争执,她拦住一名要给孩子喂药的妇人,再一次重申,“这药不对症,喝了对虎子有害无利啊!”
一管事闻言有些不悦,目露轻慢的道:“你这小姑娘别捣乱了行不行,这药是大夫开的,你懂什么!
那孩子烧的那么厉害,再耽误下去脑袋怕是都要烧坏了。”
妇人一听这话更是急了,抱着孩子便要灌药,阿婉却仍旧不肯,“刘嫂子你信我的,虎子是风热之症,这药是治风寒的,药性完全相悖,会吃坏人的!”
管事一听笑了,“这大冷天的还会风热,你莫要胡说八道。”
“谁说冬日就不能得风热了!”与不通药理之人说了也白说,阿婉干脆抢过了药碗,怒斥管事,“你找的什么庸医,你这不是在救人,是在草菅人命!”
那管事一听更恼了,冷哼道:“我草菅人命?若是没有金家照拂,你们这些人早就冻死饿死了,还能在这里与我说什么草菅人命?
你们吃的用的哪样不是金家的,你们穷得都吃不上饭了,我谋害你们性命图什么?”
管事的语气十分不善,显露出几分高人一等的傲慢来,这态度虽让人不快,但他说的也的确是实情。
刘嫂子忙道:“阿婉姑娘,我知道你也是为虎子好,但你又不会医,就别胡闹了。”
管事则是继续不冷不热,慢悠悠的道:“药晚喝一分,病就加重一分,你们自己考虑。”
刘嫂子急得不行,让人帮她去抢阿婉手里的药,阿婉急得都快哭了,“刘嫂子,你不信我?”
“我信你。”清冷若山泉的少女声音在人群身后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便见一美貌若仙的少女正款步而来。
阿婉呆愣愣的看着迎面走来的少女,妈耶,这小姐姐太好看了吧!
嘶,她怎么一直看着自己,还朝自己笑得那么温柔,自己这么有魅力的吗?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云嫣然仿若找到了归宿一般,她莞尔一笑,轻声道:“阿婉师父……”
阿婉瞳孔一缩,她认得自己?
还有,她为什么叫自己师父?
一直被人说奇怪的阿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姑娘有点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