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小伤,第二天许宁便退了烧了,唐宝如后来再也不肯替他擦药,他只能出去外头店里找伙计搽,却绝不肯让伙计踏足后院一步。
唐宝如则在自己房中拣看自己的东西,衣物首饰不消说,虽比不上后世富贵时节,却也尽力的精巧细致,便是区区一盒胭脂也和自己年少时用的大不一样,小荷一边做针线一边看她翻检,一一讲解给她听。
她却越听脸上表情越是古怪,那个知冷知热,娇宠娘子的许官人,真的是她记忆里那个结了婚,却总说自己年纪太小不圆房,每日手不释卷,只有吃饭时才给自己一点关注的许宁么?
那会儿自己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结婚前娘亲拉了自己悄悄讲了洞房夜该怎么做,自己只吓得紧张极了,待到洞房夜许宁却是淡淡的和自己同床睡了,白日里相处仍和从前一样,自己还庆幸逃过一劫,娘亲悄悄问自己圆房没,自己害羞只会摇头生气,娘亲有些着急,爹也只是宽慰说自己还太小,两夫妻先处着,时间长了水到渠成自然就好了。
结果这静待水到渠成便一直拖到了许宁归了宗,爹娘虽然气了个倒仰,仍然是担心女儿的地位不保,找了许宁去谈了一谈,总算圆了房,却因为两人都是第一次,又因为那段时间因为归宗的事情一直冷战怄气,虽然勉强圆了房,情况却十分惨烈,不过当时自己疼得直哭,他似乎是愧疚了,抱着自己安慰了许久,后来很长时间内都做小伏低,温言软语,待自己父母也仍是一样孝顺,自己那会儿年纪小,哪里扛得住他那一套温柔小意,渐渐便被他哄得软了心,况且他又中了举,人人夸赞她嫁了个好夫婿,眼看就要成为官夫人。父母亲虽然心里仍然耿耿于怀,在自己面前却也都强颜欢笑劝自己好好和许宁过日子……于是自己和许宁最和谐甜蜜的时期就是那几年了。
随着许宁进京会试金榜题名得了官,又接了许家人进京后,他们就再也没有那样的好日子了。罗氏一进京便捏着自己无子的事情不放,整□□着自己看大夫,求神拜佛,自己当时正为官场应酬的事情手忙脚乱,毕竟市井小户人家出身,再被罗氏一膈应,少不得和许宁发了几次火,罗氏干脆忙着要给许宁纳妾,总之那些年磕磕巴巴,再没有一日顺心。
一想起来仍是不堪回首,她有些没好气地将手里的胭脂扔回盒子,心里想着许宁该不会是对前世的自己愧疚吧?呵呵,怎么可能,只怕是换了个法子哄年少无知的自己罢了。正腹诽时,院门那儿的铃铛却响了响。
平日里后院门都是锁着的,许宁自己有钥匙进出,外间的伙计和客人是不能进后院的,若是许宁不在,外边又有事或者送东西进来,便会拉门口的铃铛,小荷会出去应门。唐宝如才来几日,颇有些看不惯许宁这派头,却也知道前边就是店铺,他若不这般门禁森严,若是进来些轻狂客人或是伙计没安好心,自己一个弱女子的确不妥当,更何况经历过前世京城大宅生活,这内外院泾渭分明也是应有之义,也就忍了,心想自己若要出去,他也不敢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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