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华心情高兴之下也很想卖弄一番,低声说道:
“你不要看他那邋遢的样子就以为他是一只阿猫阿狗,敢在坤哥面前那么拽的,肯定也是有点来历的。”
像陆政东这样有些背景,却混得如此凄惨的,在云雾也找不出第二个,所以在云雾,只要是稍微在有些圈子一混就知道这一号人,张子华身边的女子一听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很是惊讶,八卦之顿时就不可遏制,追问着:
“不会吧,那他还混得这么差?”
张哥呵呵一笑说道: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关键是这个陆政东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在政府部门工作弄出人命,引发**,气死他老妈。
这也就罢了,进了一国有企业,哪知又闯下挪用公款的大祸……谁碰上他,谁倒霉。于是就成了样姥姥不疼爷爷不爱,舅舅不爱的角色,呵呵,自然是有点背景的人欺负取乐的对象了……”
张子华一边看着曾坤不停的踢打着地上的陆政东,一边说着。
“他都混成这般了,怎么还敢去招惹坤哥呢?”
女子显然也是被勾起了极大的兴致,刨根问底地追问着。
张子华摇着头道:
“呵呵,天晓得他脑袋怎么又进水了?”
事实上,曾坤千里迢迢的跑到云雾来找陆政东的晦气,个中缘由张子华也不清楚,不该打听的他不敢打听,这些家伙有时候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可不想自讨没趣。
前面的曾坤又一番拳打脚踢,羞辱谩骂,只是地上的中年男子,如同死狗一般既不回击,也不叫喊,曾坤看到那熊包样,似乎快意无比,这才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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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地上的陆政东慢慢爬了起来。一张和他年纪极不相称的饱经沧桑的脸上,一抹惨然的笑容浮起。曾坤的那一顿拳打脚踢对他根本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他的伤在心上。
当年在京城国企的时候,偶然撞破了曾坤家那老王八蛋曾怀德见不得光的事情,被曾怀德倒打一耙,他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多半都是拜曾怀德所赐,他也曾奋力一击,但是最终功亏一篑。
现在曾坤专门千里迢迢的跑到云雾来找他“叙旧”,看来曾怀德又进步了,自己就更奈何不了他了。
陆政东不由怅然一笑。
当年要不是自己年少轻狂,母亲也不会抑郁而终;当年要不是自己少不更事,也不会被曾坤家那老王八蛋曾怀德倒打一耙,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前尘往事在脑海中一幕幕的掠过,就象一把把锋利的刀在他心上搅割着,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生不如死,不外如此。
陆政东轻喟了一声,微微偏过头,看着边上的一陇野花。
每年这个时节他都会来这里一次,凭吊逝去的父母,花谢花开,却终归不是曾经那一瓣,每一天世人都在演绎不同的离合悲欢,无数的相逢,无数的离别,都昭示着时光的流逝,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该有多好?也许这许多的遗憾,也就不会发生!……
只是如果就是如果,没人能够回到过去,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
陆政东呆呆的看着那野花,野花已被风雨无情摧折,只剩下残破的花瓣挂在枝头想要表现它的倔强不屈,但依然逃脱不了自然规律,秋风一吹,残花飘零,就如自己一般,这样忍辱偷生的苟延残喘着,以为总有一天能够把曾怀德那样的王八蛋给揭露出来,其实那不过是不自量力的螳臂当车罢了。
也许是到了一切都该结束的时候了,还是早一点去陪伴那边的父母……
想到这里,陆政东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把身上的泥土拍打干净.母亲最在意这个,每次他出门前,母亲总是会给他收拾得利利爽爽的。
陆政东把自己仪容整理好,然后走向了他那辆老掉牙的摩托车。
摩托车怒吼着冲出了悬崖,呈现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向着谷底飞去。
声停,山寂,人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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