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广文转过头一看,一支长长的羽箭正钉在这个护院的脖子上,尖锐的箭头已从护院脖子的另一侧突了出来。
护院瞪着大大的眼睛,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鲜血已是如泉涌般从他的口鼻之中淌了出来,护院的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很快便没有了声息。
“保护大公子!”
护院头领李义率先反应了过来,他早年跟着周继祖走南闯北,练就了一身霸道的功夫,激变之下,迅速的拔出腰刀将周广文护在了身后。
短短一瞬,又是十余支利箭破空而来,七八个周家的护院当场被射翻在地。
一阵疯狂的喊叫声响起,一个挥着柄鬼头刀的光头带着几十人从两旁的树丛中杀出,看样子已是在这里埋伏了许久了。
“大公子,咱们被算计了,这些货要不得了,小的带着您突围!”
见对方是有备而来,人数远远多于己方,李义凭着他多年的江湖经验深知此时万万不可恋战,唯有集中力量突围才有一线生机。
当下便大吼一声,带着剩下的十几个护院将周广文护在中间,拼命的向官道前方冲去,后路已是被人堵死,此时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往前冲了,如果能逃到围头码头就有救了。
在又付出了几名护院伤亡的代价后,李义带着剩余的护院保护着周广文冲出了包围钻进了树林中。
只是刚才的一阵冲杀,虽是冲了出来,但周广文身边的护院也冲散了几人,此时在他身边的只剩下了护院头领李义和两名护院。
此时三人身上都已经带了伤,尤其是李义,刚才为了保护周广文背上中了一刀,此时鲜血顺着衣襟流到地上和雨水混在了一起。
“公子,我们先在此处躲藏片刻,等到外面的贼人散去了,咱们再寻出路,码头不能去了,他们必然有埋伏,咱们走小路转回去,除了灵源山转道去永宁卫,那里有官军,必然……”
“打的倒是好主意,只可惜你既然已经进了爷爷的口袋,你爷爷我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你们逃出去呢!”
李义话音未落,一阵阴森的大笑从不远处传来,李义和身边的两个护卫连忙握紧了手中的钢刀,紧张的看向前方。
……......
跳动的火苗灼烧着碳炉上的砂锅,一块块羊肉混着几样菜蔬在砂锅中不停地冒泡翻滚。
杨应乾从砂锅中夹出一块滚烫的羊肉吹了吹便放入了口中,砂锅中虽然只放了简单的葱姜蒜和少许的食盐,但羊肉的鲜味却被大大的保留了,吃在嘴里别有一番风味。
前世生在北方的杨应乾有些不太习惯南方的湿冷,这几日身上一直紧的难受,今日实在受不了了,便让府中下人去集市割了几斤羊肉,在桌上摆上一个小碳炉,生上火吃起了涮锅。
感觉一个人吃太没有意思,便将孙大勇、刘大牛和叶长青叫来一起吃。
一直在府上养伤的叶长青此时也已痊愈,无奈山门已灭,无处可去,便留在杨应乾身边做了亲卫,这一来也正好补上孙大勇的缺。
水还没有烧开,湛濯之又提着两坛酒找上了门来,这几日天寒,卫所也是给军士们放了几天假期,湛濯之闲的乏味,便来找杨应乾喝酒,正所谓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几人随即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
酒至酣处,湛濯之瞪着迷迷瞪瞪眼睛,手中拿着酒杯向杨应乾敬酒,不知是不是喝多了,湛濯之的手颤颤巍巍的,杯中的就洒了一半,众人不禁是一阵大笑。
看着眼前的场景,杨应乾的心中晃过一阵不真实的感觉,前世的自己,不是一个很幸福的人,虽然家境不错,但一直到上了大学,身边都没几个能说上话的朋友。
来到大明之后,自己身边慢慢的有了这么多知心的朋友和兄弟,还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想到此,杨应乾的心中不禁淌过一阵热流,一仰脖子将杯中的酒倒入喉中。
很辣,很冲.......
就在这时杨府的大门猛烈的被人砸响,隐隐还能听见有人在外头哭喊得声音。
杨应乾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示意孙大勇去外面看看。
不多时,孙大勇和一个府中的下人搀着一个混身湿透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年轻人大致十七八岁的年纪,似乎是走了很远的路,混的污水不说,脚上还沾满了淤泥,身体在外面寒风的鞭笞下也是冻得瑟瑟发抖。
年轻人被孙大勇二人搀进正堂,看见了坐在桌旁的杨应乾,连忙挣开二人的手臂,几步跑到杨应乾面前便跪了下来。
“杨大人,您快去救救我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