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炮台上和山坡上,明军却忙着清理战场。
在炮台的石墙边上,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尸体,书吏蹲下用笔登记下战死士卒的身份后,取下腰牌,尸体便被士卒抬下山去安葬。
这一战,于佑明的奉节营,损失近七百人,比荷兰人的伤亡还多一些。
虽然明军做了许多准备,明军又是荷兰人的数倍,但是毕竟是仰攻山头,加上荷兰人战力不弱,所以损失依然很大。
这场攻坚战明军至少战死两千人,伤者也有数千,可以说是一场苦战。
攻下山头后,张毅果与他的部下就待在炮台上,他正坐在一旁让医官包扎伤口,士卒们则在号子声中,合力将重炮的方向调转,瞄准港口内的荷兰船只。
此时,于佑明领着几人,在甲部千户的陪同下登上了炮台,甲部第首先攻破石墙,千户官正不停的说着,似乎是在给他介绍进攻的过程。
于佑明身后,乙丙两部的千户按刀跟在后面,他们脸上不是太高兴,显然看不得甲部千户的得意样儿。
炮台上的士卒,见于佑明上来,忙纷纷起身行礼,千户官见了张毅果,顿时笑着对于佑明道:“指挥使,就是他,甲千乙司的张毅果,他的旗率先突破石墙。这小子还亲手砍了荷兰指挥官的脑袋。”
对于自己的部下,千户官不吝啬他的赞叹。于佑明闻语,看了张毅果一眼,上下打量着,见他有伤还站得笔直,也十分满意,笑道:“好好养伤,等这一战打完,本将给你请功。”
于佑明如今也快三十了,嘴上一撇胡子,显得英气实足。
张毅果听了连忙行礼道谢,他家是湖广的商贾,三代人才攒了些钱财,但在家乡的地位却不高,就想培养个人才出来,提升家族的地位。
朝廷说四民皆石柱,身份平等,但是在民间区别还是很大。不过随着商业的发展,商贾赚取大量银钱之后,必然不会只满足于银钱,他们肯定会想要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和政治权利,矛盾会逐渐爆发出来,而商认的地位将会在斗争和妥协中逐渐转变。
监国新政中,有一条分户制度,按着资产和纳税来分户别,交税多可评为上户,就是为了满足商户日益增长的权力期望。
张毅果家兄弟四人,长兄继承父业,另两个去县学,他则选择了从军,没想到两个兄弟的功名还没边际,他却先在军中出头了。
这次论功行赏,他至少能做个六品百户,等他从武学出来,起码是个千户,他张家这一门在家乡便算是出头了。
“启禀指挥使,大炮转过来了!”这时,一名明军跑过来,抱拳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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