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的本意只是相对徐绍月略表歉意罢了,可谁曾想对方竟就直挺挺地来了这么一句,好似坐在婚床上的是个老学究一般。
对此,他也是有些无奈,但这般场面女娃本就紧张,更何况中间又生了那么个枝节,徐绍月拘束一些却也在情理之间。
面对这等情形,朱慈烺自得设法缓解,随后他一屁股坐到婚床一侧,待徐绍月也坐下之后便将王福平所报讲了出来。
站在他的角度,鞑子在组建出一支合格的水师之前根本没可能出兵南侵,这般行动大抵也只是因他拒绝何谈而生出的应激反应罢了。
可却忘了一件事,徐绍月毕竟不是朝廷的阁老部堂,待听鞑子往淮安增兵立时便紧张了起来。
“陛下,鞑子是不是想趁大婚之机...........”
“不会,他们没那胆子。”
眼见徐绍月的小脸都因紧张而泛红,朱慈烺却轻笑一声便将其打断,只是他这话显然没太大说服力,女娃虽不再言语,但眼神中的担忧却怎么也隐藏不住。
见此情形,他便后悔于自己的多嘴,本可以随便说上两句便将话题转移到轻松些的事情上,现在若不能打消徐绍月心中疑虑,这洞房花烛之夜怕也得受了影响。
“没事的,莫看鞑子调了援兵过来,对大局却生不出半点影响,若真想将其拿下只需让水师沿河道攻入便是,剩下的地方就算不通水路也不过瓮中之鳖罢了。”
话音落下,徐绍月眼中的担忧显然少了许多,可她终也算是将门虎女,不过片刻便发现了内里的漏洞。
说到底,两淮在南方政权的眼里实在太重要了,哪怕东晋、南宋这等鱼腩也都将其牢牢握在手里,一时一刻都不敢有所懈怠。
若局面真如朱慈烺所说那般有利,为何不早些将其夺回,也省得让南京应天直接暴露在敌军兵锋之下。
面对大明的皇帝,徐绍月的话自然问的委婉,但朱慈烺心知很多人都没有发现这等转变,待听那语焉不详的言语便明白了对方的疑惑所在。
“你是不是要问怎不夺回两淮?”
“嗯。”
话音入耳,朱慈烺便朝那燃了近半的蜡烛看了一眼。
他虽不觉得徐绍月问及这些有什么不妥,但眼巴巴看着时间流逝却也不免灾心里埋怨了几句。
算了,不解释清楚这丫头大抵也安不下心来。
心念及此,朱慈烺便暗自组织了一下语言,待过了一两个呼吸才细细说起了内里的缘由。
自他起兵以来,就只有杀伤八旗本部这一个原则。
几场战事下来,局面也如他所想一般,多铎折了尼堪一路,阿济格更是全军覆没。
可他自己却看得清楚,那两场仗本就是凭着水师之利,明军还远不到天下无敌的程度,若真到了平原地带,鞑子骑兵的机动优势便能彻底起效,届时再想大规模歼灭八旗本部便不会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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