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见苏沁舞淡然至此，有点气急败坏。

这个女人总是能在他自我感觉天秀的时候，转身就走——活活泼他一盆冷水。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他心里的无名火始终降不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明明，他已经打败了她，把休书甩在了她的脸上，甚至发誓把她倾慕的诸神打下来，可为什么，他就是无法让她高看一眼？

为什么？！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在那段黑暗时日里她给他的打击——他始终无法对她的退婚行为释怀。

叶凌猛地攥住她的手：“我允许你走了吗？”

苏沁舞回头，手镯化剑朝他的手腕劈去：“有话就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叶凌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切到手腕，表情愈发森然。

苏沁舞冷笑道：“怎么？我又伤到你的自尊了？”

一个“又”字，瞬间让叶凌想起昔日的所有耻辱。

苏沁舞讥诮道：“是不是你一掌把我打到吐血，把休书甩我脸上了还觉得不够？非要我痛哭流涕跪地求饶，诉说我当年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选择，并且从今以后以你为尊，让你挽回尊严，你才能放过我？”

苏沁舞的目光闪动着寒芒，冷冷道：“你是不是觉得，以后我见你一次就要下跪向你道歉并且泪涕齐下诉说自己当年如何有眼无珠，你才会甘心？”

叶凌一字一顿道：“你还欠我一句道歉！”

苏沁舞莫名其妙：“我又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叶凌怒极反笑：“你还真敢说。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

苏沁舞侧目：“我怎么你了？欺辱你了？把剑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退婚了？还是把你家赶出第二域，让你全家流离失所背井离乡？都没有吧？还是说，你只允许你找别人退婚，不允许别人找你退婚？”

当年苏家到叶家商量退婚的时候，叶凌根本不给苏家把话说完，一听说是退婚就炸了——

在那之前，原身和叶凌连见都没有见过。

感情肯定是没有的。

叶凌之所以那么愤怒，其实就是大男人主义作祟。

被退婚，不管如何退，对他来说都是耻辱。

他受不了这种耻辱。

在他的眼里，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所以苏沁舞干脆也就不说了：“道歉我是不会道歉的，如果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如果你受不了——那大不了再打一次。”

叶凌微微眯起眼：“苏沁舞，你是不是因为我舍不得杀你？”

他眼中的怒火如同实质，周身的杀气越体而出。

苏沁舞表情微凝——

这是恼羞成怒，准备来强的吗？

苏沁舞挑眉：“所以呢？你因为你和我退婚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掉我吗？如果你哪天和明真真分手了，你是不是也要杀掉明真真？”

叶凌：“……”

他的目光落在她鲜嫩粉润的嘴唇上。

她的唇形很漂亮，微微仰着头的时候，仿佛正在等待亲吻。

可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字字直戳他的内心。

他死死地盯着她。

她是第一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人——打又打不得，争辩也争辩不过。

憋得他难受极了。

苏沁舞淡淡留下一句：“天女散的解药我留在祈福殿了，想要自己去拿。”

说完，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