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将那些常规的卷子拢在一处,先翻开这个一看就是自家先生手笔的厚厚的一摞试卷, 只见卷头填写考生籍贯之类信息之后稍左的位置, 写了一列小字道:“附加题, 不作排名之用。”
张雷的心放了下来, 将这卷子先叠好收拢, 专心去答前面他非常熟悉的题目, 墨义非常熟悉,这次的卷子印得清楚,只是每道墨义必须答在规定的一张纸上,多余的空不能答下一题,这让张雷和很多考生觉得有点不习惯。
答策、论的纸也是普通的乌丝栏印纸。然后是诗赋,这次的答题纸头上多了几个小方格,不知道是作什么用的,张雷只按卷子上的提示将那里空下,继续在后面答题。
这次进士科诗赋只需选答其一, 策论的题量也有所减少, 张雷将所有答案誊抄清楚之后,还有一夜一天考试才结束。这时他才拿出那份被他叠起收好的试卷, 就着落日的余晖仔细看这份字被印得格外小的试卷——这种字他在六安县学的印刷间里见过, 在先生的书房里也见过, 非常有亲切感。
他翻了翻这字小且密的试卷, 见到最后一页纸上的字, 手一抖, 差点将这试卷丢到砚台里了。
什么叫“虽不影响排名, 但关乎黜陟”啊,这比排名严重多了好吗?
张雷心里暗想,先生果然还是原来的那个先生,虽然温柔宽厚但只要一出练习,心就黑得看不到光,简直坑不死人不罢手。
这个其实真是张雷冤枉了崔瑛,秉承着光明正大的做事准则,和试题务必要说清楚的出题规矩,崔瑛是想将附加题的存在极其意义用大字印在试卷袋上的。
可惜,这件事被柴荣阻止了,用柴荣的话说就是有没有能力是一回事,科举这么重要的场合,试卷都不仔细看完,要么是心大的不合适为官,要么就是懒的不能当官,这种举子,黜落了也就黜落了。
张雷发现这了行字后,原本放松的心态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他勉强吃一了点士卒送来的蒸饼夹肉,饮了两口热茶,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连忙点起一根蜡烛,就着那光仔细地阅读问题。
第一题在格子正中写着“帐薄”两个字,下面崔瑛用简直的语言和明白的图表告诉考生正常情况下应当如何记帐,以及帐本应当是什么样的,哪些情况下可能会出现假帐。然后下面四页纸分别问了四个问题:
第一问先写了半页纸的收入和支出,让考生在另半页纸的帐目格上格式正确地记下上面的帐目;第二问的题目是一张正常帐目,要求是计算县里赋税的盈亏额度。第三问则是一张看似正常的帐目,让找出哪三处做了假帐。第四问,还是一张帐目,上面全是看似正常的柴米油盐果蔬肉食的价格,问在正常年份,哪些东西的价格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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