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看完题,松了一大口气,这些题都很容易,别说他已经帮先生管了好几年的私塾,就是没有这些经验,看了前面的相关信息,他也能答出个七七八八来,尤其是最后一题,张雷看得好悬没乐出来,一个鸡子一贯钱,这得多大的傻瓜才看不出来啊?!
这一道大题答完,夜色已深,蜡烛就还剩一根,张雷觉得蜡烛还是留着应急为好,这会儿还是保证自己的休息更重要。
转天天刚蒙蒙亮,不知道要被先生怎么坑的张雷早早就醒了,完全没有睡意的他打开试卷,看到最后一道题,也就是印了“虽不影响排名,但关乎黜陟”的那张纸,上面印了密密麻麻《显德刑统》和一些已经修订完成的《大周律》,题目则是几个案例,让写判词。
张雷写得是一气呵成,每个案例都有相应的律条可查,他写起判词来是文采飞扬,顺利得很。
所有试卷完成,仔细检查一下没有避讳错误、各种格式上的问题,张雷按试卷袋上的要求,将试卷按顺序整理一下,答题纸和试卷纸分开装入,封了口,交给他面前的监考士卒,带着一身酸臭味儿到龙门面前等着出门。
“今年官家也不知怎么选得主考官,竟然耗费颇多,给每人一套单独试题,还弄什么附加题,他都巴巴写着不会影响到排名,傻瓜才会花时间去写呢,有那功夫,我仔细雕琢一下诗赋不好么?”一个看起来就是世家子弟的人站在龙门前大放厥词道。
其余几个人愣了一下,再相互看了看,到底没多说什么。
张雷他们等着出考场,他们的试卷却已经被一个个训练有素的控鹤军士卒整理好,装进一个匣子后由专人看管,只等考试一结束,便可以将这些答案押送到那个院子里,由主考官们组织阅卷。
崔瑛和他的一众同僚,在考生考试的几天里,日子过得格外清闲,闲着没事,甚至连柴荣都被他们拉下水来,打牌斗嘴。
但当试卷送到,他们的生活便又紧张起来了。
先是黜落附加题一个字都不写的人,不多,七八份而已;然后便是糊名、弥封、编号。
“你俩改勾股术题,方田题老许老周来,盈不足的题目……”崔瑛将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分解方案布置下去,让两个人交互改卷,以防出错。
等崔瑛花了一天时间,带着明算科的各位把成绩都算出来时,进士科那边连一半都还遥遥无期。
这个时候,崔瑛就不能再插手了,毕竟自己的学生还在进士科的考场,嫌还是要避的,只能指点他们更合理地划分题量。
考场外,终于从人们欲言又止的神色里猜出自己好像做了什么蠢事,目瞪口呆地听说起今年不影响排名,只影响黜陟的附加题,半晌,突然恨恨道:“果然还是看我不顺眼吧,这是崔德华肯定是故意的!”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