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深的门洞里,时不时地传出低沉至绝望的哭声,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张鹏翔走了几个小巷,一只手立在胸前,口中不住地念着:“无量天尊、元量天尊……”
终于,他停了下来,向聂成章说道:“老聂,我想在这里做一场法事,如何?”
聂成章早已被这里的惨状弄得脸色阴沉,听张鹏翔这么一说,只是点了点头:“张兄,你看着办!只要对这里的居民有利,我不怕别人说我们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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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成章派出他的下属,把张鹏翔的那几个仆人接来。
张鹏翔则向江豹说道:“豹子,我今天做的这个法事可能会过于耗费心神,中间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帮忙!”
江豹面有难色:“我又不懂你们这一行,让我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没事,听我指挥就行!”
江豹一听,反而有点兴奋:“你尽管使唤,不要客气!”
很快,聂成章的下属就把天师府那辆帆布卡车给带来了。
张鹏翔的仆人从车往下搬东西,供桌、供品、香烛、桃木剑、拂尘等一应俱全。
江豹这才明白:“我说怎么老张到哪里都带着两辆车呢,原来这辆卡车装的都是他做法事的设备!”
大家摆好桌案,点亮香烛。张鹏翔净手、焚香,手执桃木剑,站到香案前。
“臣闻,玄穹垂御,尊居大罗之天;高临庭,驾通明之殿。建晃极于妙有真境之始,尊帝号于太无玄元之先。恢弘大化,利益人天。兹当朝奏,必假香传……”
张鹏翔在念诵着《禳灾经》的时候,香案周围几米处渐渐有人围观,而且人越来越多。
这些人中,有刚刚染病尚能活动的居民,有病人的亲属,有来这里义务劳动的医护人员,甚至还有伺机行窃的扒手。
在听到张鹏翔那浑厚的男中音时,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庄严肃穆,心无杂念。
江豹暗自感慨:“作为华夏的本土宗教,道教能吸引这么多的善男信女,自然有其妙处。如果谁简单地将其视为封建迷信,那他不是蠢,就是坏!”
张鹏翔继续念诵:“……今有沪子民,陡逢恶疫,死伤无算,牵延日广。臣愿以先天之福,化为灵药,被化兆民,以彰天德。倘有垂怜,臣以印承!”
张鹏翔终于念完,然后将手中的桃木剑指向空中,肃然而立,面色凝重。
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的一个仆人突然大叫一声:“好重啊!”然后,其怀中抱着的锦盒就掉到地。
张鹏翔也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自己的某种期待这么快就应验了。
他放下手中的桃木剑,将锦盒从地抱了起来。之所以说“抱”,是因为他双手同时用力,似乎锦盒很重的样子。
张鹏翔打开锦盒,同时是以抱的动作,从中抱出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银质印鉴。
这时,他的另一个仆人拿出一个锦囊,从中取出一沓符纸。张鹏翔抱着天师印往符纸盖。
说来奇怪,他每盖一次,符纸就有金光一闪。
连着盖了五六张符纸,张鹏翔浑身大汗,连天师印都搬不动了。
“豹子,快来!”张鹏翔放下印鉴,向江豹招手。
江豹立即跑了过去:“要我怎么做?”
张鹏翔指向锦盒:“像我这样,盖戳!”
“好的,看我的!”江豹单手伸向天师印的提纽,轻轻一提,天师印根本纹丝不动。
他这才知道,张鹏翔为什么要用两只手来抱。
这玩意儿,起码有三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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