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自牧双目凶狠地看着蓝怡,“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你身边是铁通一块,百密总有一疏,咱们且走着瞧!”
说罢,他抬脚便往外走,各种恶毒的主意在脑中盘旋着。
蓝怡厌恶地道,“我身边的人,若是掉一根头,你养在淄县私宅的那个小倌,我便派人去给你废了!然后,若是让黄县人知道他们眼中光风霁月的程大少爷,竟是个好男风全私宅养小倌的断袖,你猜,黄县会有多热闹,你爹娘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程自牧猛然顿住,回头惊恐问道,“七弟他知道了?”
“他还不知,程自牧,若你还有点良知,就安生地过你自己的日子,别来招惹我。”蓝怡厌恶地摆手,让于燕把他扔出去。
程自牧此时已然慌乱,目光错乱无依地走出蓝怡的大门,翻身上马,握住缰绳呆呆愣,直到被村里的钟声惊醒,才拉缰绳夹马肚,向村外慢慢行去。村口热热闹闹的围着许多人,中间有一对衣衫褴褛的夫妻在为卖儿卖女哭闹,他淡漠地看了一眼两人身旁挤着的几个脏得看不出面容的孩童,出村而去。
牛修尧看着他转过山路不见了踪影,才放心地回了自家的杂货小铺。
夏家的三少爷夏重霜骑马奔来,远远地便见好友垂头失意地模样,待近前拉住马缰绳,高声问道,“程兄,你因何在此?”
程自牧抬头,本英俊跋扈的脸庞茫然失意,低声道,“晏羽,陪我去喝几杯,可好?”
晏羽乃是夏重霜的表字,程自牧因觉得太过女气,很少这般正经呼之,声音里还带了几丝祈求。夏重霜诧异地看着好友,点头道,“青山客栈内便有美酒,你我二人今日一醉方休。”
程自牧缓缓摇头,有气无力道,“你去买酒,我在此等你,咱们寻个没人的去处喝个够。”
夏重霜也不多问,骑马进村买酒,也看了村口热闹的人群一眼,快马奔客栈而去。
宇儿放学归家,见到母亲坐在院中为妹妹做小鞋子,放下书包,趴在旁边笑嘻嘻道,“娘亲绣的花真好看,像真的一样。”
蓝怡这两年女红虽长进不少,但比起栩栩如生,还差着一大截,她好笑地看了一眼宇儿长出一半的门牙,“渴不渴?你燕儿姐冰着绿豆沙呢,去喝一碗解解暑。”
宇儿快步跑进厨房,接过于燕手中的绿豆沙几口喝进去,痛快地长出一口气,谢过于燕又出来,与娘亲道,“弟弟呢?”
“他在客栈里玩,说听到钟声后到水塘边等你,背篓也带着去。”蓝怡笑道。
宇儿欢快地拎起背篓对娘亲道,“咱们家雇的那十四个灾民都安置在大伯院子的东边了对不对?等捡完鸭蛋回来,我和如花姐去看看,那边乱得很,娘便不要去了吧?”
随着娘亲的肚子越来越大,宇儿现在已自觉地承担起家中事,不想让娘亲劳神。蓝怡懂得他想帮忙的心意,笑着点头应下,送他出门。
看着宇儿欢快的背影转过街角,蓝怡脸上的笑意才收起,心中对程自牧的厌恶,更是深了几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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