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绍扬和水老鸹听见赵二奎喊,急忙冲了过去,就着马灯那微弱的光芒,曲绍扬也看清了鸡窝里的惨状。
地上有少量的血,大堆的鸡毛,还有两只受了伤,在地上扑棱的鸡。
“这应该不是黄皮子,黄皮子一般会咬鸡翅膀根儿,喝血。
就算吃肉,也是只吃点儿胸脯啥的,不会一只一只倒腾走。”
下午王氏要杀鸡的时候说过,家里养了六七只鸡,眼下就剩两只受伤的鸡,其余的都不见了踪影,所以曲绍扬才会这么说。
“绍扬说的没错儿,应该不是黄皮子,指不定是狐狸。”
水老鸹看了下鸡窝里面,对曲绍扬的说法很是赞同。
“二奎,把剩下这两只鸡拿屋里去吧,看看伤的轻重,要是伤的轻,指不定还能好。”
住在山里,这样的事情常有,赵二奎也没别的办法。
于是跳进鸡窝里,把还在扑棱的两只鸡抓出来,拿进屋去。
大晚上的,四周漆黑,就算曲绍扬和水老鸹有心查找偷鸡的东西,也得天亮之后才行。
无奈之下,师徒二人只能跟着赵二奎,一起回屋。
这时候,住西屋的王氏也起来了。
当王氏得知家里的鸡不知道被什么咬死偷走,就剩这两只鸡的时候,心疼的不行。
“唉,还赶不上杀了咱吃一顿呢,这下白白便宜了山里野兽。”
王氏检查了一下那两只鸡,身上被咬伤了好几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回屋睡觉吧,住山里头,这样的事儿常有。
明早晨看看,要是这两只鸡不行的话,就杀掉炖了吃。”
王氏心里难受,可当着外人的面儿,也不好哭天嚎地,只叹了两口气,示意赵二奎领着曲绍扬他们回屋睡觉去。
三人回屋躺下,可谁都没有睡觉的意思,就这么躺在被窝里迷瞪着。
就在三人迷迷糊糊刚要睡的时候,外头大黑狗再次狂吠起来,同时,屋里那两只鸡,也咯咯的叫。
曲绍扬一个激灵,从炕上爬起来,披上衣服穿了鞋就往外跑。
等他推开门,就听见远处传来起起落落的狗叫声。
就见到大黑蹲在狗窝里,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而且狗窝门口,还有一溜水迹,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大黑被吓得拉拉尿了。
曲绍扬也凑过去看了看,发现大黑身上有好几道伤口。
其中一处在狗的右眼附近,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抓的,还流着血呢。
“二奎,家里有没有啥止血的东西?烟面子啥的,狗伤着了,你赶紧弄点儿东西给它止血。”
曲绍扬瞅着大黑那可怜样儿,心疼起来,忙问道。
“有,家里有马粪包。”
赵二奎说的马粪包,是一种菌类,嫩的时候白色,椭圆形跟鸡蛋似的。
成熟后变成灰色,外面一层皮,里头是灰绿色的粉末儿。
要是谁踩一脚,将外皮踩破,那粉末就会成一股烟儿飘出来。
马粪包的粉末可以止血,山里缺医少药,很多人会在秋天采一些马粪包晒干弄碎了装起来,留着备用。
赵二奎赶紧进屋,去找了些马粪包粉末,小心的抹在大黑伤口上,又抬手揉了揉大黑的头。
大黑委屈的不行,挨在二奎身边哽唧几声儿。
“哎呀,这可怎么办?山狸子要是盯上咱村里,各家的牲口怕是都要悬啊。”
赵二奎一边摩挲着狗,担忧不已的说道。
“村子里没有猎户么?找猎物进山打呗,山狸子再厉害,也逃不过猎人的枪。”
曲绍扬看了眼赵二奎,试探的问道。
“唉,别提了,以前村子里有两个猎户来着,这不是前年进山打猎的时候,遇上黑瞎子了。
关键时候枪两过火,没响,俩人被黑瞎子给踢蹬了。”赵二奎闻言,叹了口气。
“叔,我看你和绍扬都带着枪呢,你俩会打猎不?能不能帮个忙,把那山狸子给打死了。
要不然,这一村子的牲畜,怕是都得让它祸害了。”
赵二奎扭头看向水老鸹,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