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绍扬被野猪重重顶起来,飞在半空,撞到了树上。
接着,那野猪嘴巴子一抽,将正要落下来的曲绍扬,直接抽到了左边去。
左边,是七八十度的大陡坡,底下是深不可测的山谷。
曲绍扬整个儿身体就这么飞了出去,然后往下掉。
此时曲绍扬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就感觉像喝醉酒一般晕乎乎的。
耳朵里面嗡嗡直响,又像是在水底游泳一样,乱七八糟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停的抽打着他,然后,一阵剧痛袭来,曲绍扬眼前一黑,脑袋一热,就啥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曲绍扬迷迷糊糊睁开眼,周围的景物从模糊逐渐清晰。
他扭头往四周看了下,发现自己躺在半山腰的灌木和杂草中间,身旁还有棵树。
得亏这是秋天,地上厚厚一层落叶,再加上下落时不停有树枝拦阻,降低了速度,才没让他直接掉下来摔死。
曲绍扬往上面看,啥都看不见,瞧这样子,最少离着山顶得上百米了。
往下面看,还是黑乎乎的看不清啥。
“草,这特么是掉哪儿了?没死吧?”曲绍扬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撑起身子,努力坐起来。
这么一活动,他感觉出来了,手脚都没事儿,没断。
其他地方好像也没骨折之类,就是浑身都疼,尤其是胸口这里,吸气的时候一阵剧痛。
那是刚才被野猪顶的,没把骨头顶断了,就算够幸运的。
“真特么命大,让野猪拱砬子下,还能捡条命。”曲绍扬苦笑,扶着旁边的小树,慢慢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曲绍扬才发现,自己的枪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身上带着的其他东西,也都没丢,都在这附近。
曲绍扬费力的把干粮、水囊、枪,都一样一样捡起来,打开水囊喝了口水,感觉稍微好受点儿了。
好歹缓过劲儿来,曲绍扬开始琢磨着眼下应该怎么办。
往上爬?曲绍扬看了看,这山坡太陡,徒手爬累死也爬不了多远。
他试着把腰里的绳子解下来,找一截木头拴上,然后把木头往山坡上的树干撇。
小东沟既然是野猪越冬的地方,那么以野猪为食得狼群、虎豹等猛兽必然也会有。
想到此处,曲绍扬不敢怠慢,赶紧划拉柴火,拢起火堆来。
火,永远都是山里猎人的心灵寄托。
火堆拢起来,烤的人暖洋洋的,驱散了寒冷,也让人心底安定不少。
曲绍扬坐在一堆火跟前儿,将剩下的饼子用木棍穿了,放在火上慢慢烘烤着。
等饼子被烘的外皮焦黄,泛着一股焦香时,曲绍扬赶紧将棍子收回来,一边吹着,一边掰下来一块饼子往嘴里塞。
吃着吃着,曲绍扬又犯起愁来了,他带的饼子不多,吃完这顿,明早晨就没东西吃了。
关键是早晨从家里出来,谁也没寻思能遇上这种事啊,没东西吃,饿着肚子可怎么出去啊?
曲绍扬看了看手里的饼子,咬咬牙,掰下来一半儿,放到干粮口袋里。
大晚上的不怎么动弹,半饱就行,剩下的留着明天早晨吃。
明早山谷里亮堂点儿了,他能够辨别出方向,总能想办法离开这里。
天色完全黑下来,曲绍扬坐在火堆旁边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耳边时不时传来狼那种出气小回气大的动静,还有夜猫子发出的咕咕、啾啾的声音。
这些还可以忍受,最让人受不了的是,竟然还有一种类似婴儿哭声的动静,这玩意儿听起来相当瘆人了。
曲绍扬抱着枪,也不敢睡,就这么坐在火堆前,瞪着眼睛,随时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蓦地,身后林子里出来几声脆响,好像是树枝被折断的动静。
曲绍扬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端着枪朝向声音来处。
四周一片漆黑,曲绍扬看不清过来的是什么东西,但是能够刮断树枝,又敢靠近火堆的,很明显不是一般的野兽。
火光的反射下,看不清黑暗里摸过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也无法猜测此刻距离多远。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曲绍扬直接勾动扳机,朝着前面就开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