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骆粥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这般田地。”
骆粥摊开锦锻看着上边的印章喃喃道。
这道密诏便是对付那妇人留下的手段。
先帝在病榻之上时,天下已生乱相,自己无过多精力收拾这个烂摊子,加上太子年幼,不得已默许了太后和朝中大臣共同监国,相互掣肘。
可任然觉得不够稳妥,便在暗中留下了两道密诏,当年天子生母手中的那道,为了摒弃隔阂已经当着那妇人的面烧了。
骆粥怀中这一道,还是另一位顾命大臣被下放昭狱后苦等无果,自知活命无望这才交托到了自己手中。
“可区区锦缎一卷……”
“又如何能奈何得了那踏着满地污秽爬上来的毒妇人?”
骆粥抖了抖锦缎轻蔑道。
“不过,好歹也占了个大义的名头。”
骆粥转念收拢密诏自嘲一笑道。
灵堂前,夜深人静,四下无人。
骆粥没有理会那些繁文缛节,自顾自的从库房里提了一坛上好的桂花酿后便一屁股坐到了棺材旁。
这骆瘸子生前同样颇喜饮酒,奈何公务繁忙,来此一年有余,父子二人一同饮酒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骆瘸子,说好的等着喝小子的喜酒,抱骆家的大孙子……”
“可你倒好,现在早早的躺下了,弄得这酒没了滋味不说,往后骆家的大孙子又让谁来带?”
骆粥拍了拍棺材盖思绪万千道。
自己的前身是意外坠马而亡,自己魂穿来此后,可谓是日日如履薄冰,生怕被人发现端倪。
可隐藏得在好,
又如何瞒得过亲近之人?
岂是装疯卖傻能躲过的?
不出半月的光景,骆府内便起了流言蜚语,说是骆府的少爷外出打猎时被邪祟上了身,可谓言之凿凿!
此事若是放到寻常人家,便是绑上一把火烧了也不足为奇,可那骆瘸子回京之后,一言不发,只是当夜独自在骆粥房前的台阶上坐了大半宿。
翌日,骆粥醒来后猛然发现府上的侍女,家仆已经全都换了一茬,而自己也接到北镇抚司的一纸公文调令。
凭心而论,
骆武算不得什么好人,
对自己确是无话可说。
从那往后,骆粥嘴上虽然还是一口一个骆瘸子,心底确已将他当成了血脉至亲,而今至亲尸骨未寒!
自己又岂能独善其身?
何况自己退了这一步,
就当真能够苟且偷生?
“骆瘸子,这区区贼寇,阉党的人头又有什么资格堆在你的灵堂前祭奠?”
骆粥眺望着皇城的方向喃喃道。
自己今日所有的筹划布局,当不得算无遗漏,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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