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全领命,低头狠狠从墨竹身上扯下一条细布,一股脑都塞到了墨竹嘴里。墨竹说不出话,但还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陆嵘听了心烦,想去后院找妻子赔罪,又怕更加触怒妻子,万一动了胎气……
额头隐隐作痛,陆嵘攥紧拳头,去了内室。
前院陆嵘心腹安管事经由李嬷嬷得知了大概经过,明白三夫人只是一时气愤,不可能真的请好几个郎中来凑热闹,便只请了陆家常用的一位邓郎中。邓郎中匆匆赶过来时,李嬷嬷、孟全带着墨竹、碧潭藏到了西次间,只有陆嵘一人坐在堂屋,也是不想让邓郎中猜到陆家后宅之事。
“邓先生,您能否帮我查查这盘樱桃是否有问题?”陆嵘心不在焉地道,根本不信妻子会下.药。
邓郎中心里一突,看着那盘只剩四五颗的樱桃,想起了陆三夫人的身孕。他医术好有名望,常在达官贵人之家行走,对后宅女人的争斗手段非常清楚,看这架势,莫非有人想害三夫人的子嗣?那是大夫人、二夫人,还是陆嵘身边的丫鬟?
不管谁害的,人都来了,就得做事。
邓郎中放下随身携带的箱子,擦擦手,上前检查。
陆嵘茫然地看着门外,心里都是负气离去的妻子。
“爹爹,你做什么又气我娘!”熟悉的脚步声迅速靠近,伴随着小姑娘愤慨的质问,陆嵘面现慌乱,着急地站了起来。正月女儿大病初醒,说完重生经历,曾经哭着求他好好待她娘,可今日,他既对不起妻子,又辜负了女儿的期许。
陆明玉走到门口,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的父亲,男人一身绣竹叶纹的白底圆领长袍,脸还是那张脸,但陆明玉早上还敬重他是父亲,现在却恨不得从来没有原谅过他。重生三个月了,这辈子,她第一次看到母亲怒形于色,气到回去就躺在了床上,怕动了胎气,还不许她问。
陆嵘刚想解释,身后邓郎中忽然犹豫道:“三爷,老夫查出来了。”
陆嵘皱眉,查出来了?查出什么来了?碧潭来送樱桃,他听见了,然后碧潭就与墨竹一直站在堂屋等他出来,有碧潭盯着,墨竹没有机会动手脚。碧潭走后他没再吃樱桃,墨竹真要爬.床,也不会单单给她一个人下.药。
这便说明,樱桃在端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干净了。他吃的少,只生出了一丝绮念,墨竹吃得多,神智失常。
刚惹怒妻子,陆嵘不敢再怀疑妻子的品行,不敢,也不会。那么能接触樱桃的人,除了碧潭,就是洗樱桃的小丫鬟。
“什么查出来了?”陆明玉绕过父亲,困惑地问邓郎中。
邓郎中哪能在一个女娃娃面前提春.药,咳了咳,低头,假装继续检查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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