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那边一等再等,迟迟没有等来阴氏和魏氏的大军,偏偏没有对“吴阳”展开攻击。
从秦国没有攻击“吴阳”也能得出一个结论。尽管秦人不在乎规矩和礼节,一些传统想法却是依然占据着他们的思维。
某一天,外围巡弋警戒的阴氏骑兵回来禀告,说是有秦国的使者队伍来了。
吕武当然没有马上接见来自秦国的使者,晾了半个月才进行接见。
如果来的不是范氏的士雃,吕武都想直接让这支秦国使者队伍消失。
士雃见到吕武立刻气势汹汹地说道:“寡君久候,阴武子为何迟迟不至。可是怯了?”
军帐内的晋人一听,露出了怒容。
吕武却是想道:“越凶越好啊!凶呗,说明秦国无论从粮秣还是耐心都耗不起了。”
当然,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该有的态度必须做出来。
他冷着脸说道:“别出范氏,轼侍秦为刘氏,仿秦人脾性乎?”
士雃有另一个称呼叫刘轼,是刘邦的二十一世祖。
这一下,士雃露出了尴尬的表情,补了一个礼节,苦笑说道:“各为其主,所谈皆为国事,阴子何故欺我?”
吕武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秦庭两次刺杀于我,来使若非是你,想来已是人头不保。”
这话可没半点突兀或失礼的地方。
目前还没有孔夫子说那一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不能说相关的思想就不存在。
其实就算是孔夫子,他不过也是进行一种总结,再产生自己的理解,并不是除了他之外,同时代其余人和先辈就不会讲话,没有思想,等等。
知识一定是来自积累!
什么天不生某某谁,万古如长夜,之类。当其余人没有思想、没有行动力、没有创造力吗?明明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玩什么吹牛逼。将那谁丢到火星去,看看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士雃很清楚秦国派使者到晋国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自己,还真就是仗着范氏小宗的身份。
倒不是使者会被杀什么的,是有范氏小宗的身份更容易讲话,得罪了谁谁谁有个转圜余地。
士雃再次行礼,说道:“阴子屯兵于此,不进不退空耗粮秣,何故?”
吕武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我思,我故,我在。”
哈?
其实是“我思故我在”才对。
吕武那么讲有自己表达的意思。
他想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用得着秦国来管?
等于差不多就是在挑衅:俺就这样,你们特么管得着?想打,来呗。
士雃沉默了一小会,脸色很是难看地问道:“阴子如何方可罢休?”
吕武摇头说道:“秦国两次刺杀,谈何罢休。”
在接下来,不管士雃说什么,吕武总是回一嘴秦国刺杀,还每一次都要重点提到“两次”这个字眼。
士雃:不提这事,咱们还能当朋友。
初次会面当然也就不欢而散。
接下来的数天,士雃每一天都会求见吕武,大多数时候压根就见不到,哪怕见了也谈不成什么事。
吕武当然不是逗着士雃玩。
他需要研究明白士雃到底是不是在演戏,观察士雃表现能体现出秦国有多么迫切。
另一方面,阴氏的侦骑大举出动,窥探秦军动向的同时,一再尝试恢复与失联骑兵的联络。
“如秦军远来,乃是大喜之事。”吕武对魏绛这么讲,却不太抱有希望,复道:“我军屯兵于此,秦国失却方寸,亦可观国中动向。”
魏绛抓住了重点,就是那一句“观察国内情况”的话,吓得他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魏氏、阴氏出大兵,国中有**我?”魏绛霍地站起来,看上去很急很惊恐。
吕武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赶紧安抚道:“与秦一战,我必胜。我胜,则阴氏、魏氏震慑内外,介时何人敢动。”
魏绛依然惴惴不安,决定赶紧联系一下魏琦,听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也就是他太年轻了,想一想魏琦到现在还没有主动联络,就能明白局势是个什么情况,同样能看出魏琦对吕武有着十足的信任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