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应该听说过,前几年,我人族掀翻了始祖湖……”
苏乞年直言道,没有半分隐瞒的意思,因为他同样很好奇,这位真龙族帝君会是怎样的反应,这龙凤胎陷入始祖湖的确蹊跷,很难想象,那位帝君敖裂,到底是抱有怎样的念头,才能够狠下心来,做出如此决断。
什么!
最先勃然色变的是敖峰,十几年前,他可是在现场观礼,亲眼见证帝君敖裂将这对龙凤胎收为关门弟子,敖裂帝君那不加掩饰的满意与疼惜之色,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清晰感受到,实在想象不出,这对龙凤胎时隔十几年,会出现在血族始祖湖下。
至于说年轻的人族战帝潜入敖裂帝君的真龙巣中,掳走了这对龙凤胎,他真龙族帝君还没有这么孱弱,被人潜入了真龙巣中还毫无所觉。
此外,敖裂帝君也不可能为年轻的人族战帝隐瞒,毕竟不是一般的血脉后裔失踪,而是身具先天阴阳体的龙凤胎,在敖峰看来,若这对龙凤胎是拜在祖父门下,怕是早就打上了人族门上,绝不会如此静谧无声。
见鬼了!
他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一幕的根源是什么,到底生出了怎样的变故,这可是龙凤胎,不仅身具先天阴阳体,两者只要待在一起,甚至可以演化混沌之象,修行之速,一日千里都不足以形容,甚至他们这些无上生灵,都曾经进行过推论,若等到这对兄妹修行有成,未尝不能演化阴阳之身,复归混沌,那可是三大禁忌之体之一,在上古年间,甚至被誉为皇体,乃至神体。
帝君敖寒宇先是蹙眉,而后凝神,旋即又深吸一口气,他没有先开口,而是起身朝着苏乞年躬身一礼拜下。
苏乞年闪身避过这一礼,摇头道:“帝君无需如此。”
“殿主或许明白,但一定还不够明白,这兄妹二人,于我两族的意义所在。”帝君敖寒宇罕见露出郑重之色,沉声道,“这不仅仅是我们两族的族人,体内流淌着我们两族的血脉,也是我们两族可以预见的未来之一,尤其在这乱世里,这样的种子,其意义尤其重要。”
“得闻帝君此言,这兄妹二人托付给帝君,苏某也算是放心了,”苏乞年颔首道,“今日叨扰已久,此前言及种种,还望帝君放在心上。”
此刻,苏乞年选择了告辞,这毕竟是真龙一族的内务,这兄妹二人既然做出了抉择,就要有所准备,接受可能生出的一切后果与代价,但至少眼下看来,这位真龙族第一强者并不知情,至于是怎样的因果与缘由,那位帝君敖裂到底为何做出此等决断,苏乞年虽然好奇,却也不打算窥探。
“殿主放心,除非敖某身陨,否则这两个小家伙绝不会再遭横祸。”帝君敖寒宇认真道。
顿了顿,这位真龙族第一强者再次肃容道:“敖某可以承诺,真龙族一定会遵循人族之邀,交换纯阳原始残篇,此外,凤凰族内,殿主就不用再去了,敖某不日替殿主走上一趟,无论成败,都会命人传递消息。”
失与得,本就很难随心所欲。
一炷香后,苏乞年二人回归人族星空,东海之上,苏乞年与敖垣大帝作别,此行说不上顺利,但也没有过分艰难,都被帝君敖寒宇大包大揽了,苏乞年很期待几天之后的消息,这位真龙族第一强者,似乎的确有些与众不同。
回到战皇殿,苏乞年走进战帝宫,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刘清蝉煮的灵茶,就有赤金刑天来请了。
刘清蝉挑眉,冷冷道:“真当是苦力了,一只羊使劲薅,喝口茶的工夫都不给。”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苏乞年赔笑道,他也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巡天殿的一些杂务事宜,都是刘清蝉在打理,两人成亲后,反而聚少离多了。
“好了,你去吧。”刘清蝉又摇摇头,她也明白,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会有不少身不由己,身为族群的上位者,总要有所取舍,不可能一切周全,她也只是说说罢了。
走进刑天殿,苏乞年顿时忍不住立起眉毛,因为五大刑天正在那里共饮,几头七色鹿在殿中翻烤着,角落里已经堆了不少吃剩的肉骨头。
“你们不忙吗?”苏乞年没好气道。
“托你的福,来来来,这头七色鹿刚烤好,火候刚刚好,那坛血泉快点拿出来。”第五刑天朝着苏乞年招手,满脸笑意,同时狠狠瞪第一刑天一眼。
第一刑天顿时无言,你是慷他人之慨,但他还是满脸肉疼之色,拿出一只生满了包浆的青玉髓坛子,而后拍开封泥,如琥珀一般粘稠,青白玉一般的血泉被倒入石碗中,整个刑天大殿内,顿时弥漫起一股醉人的馨香,像是各种花香交融,怕不是有数百上千种之多。
“千华酿!”第三刑天惊异道,“星空十大血泉之外,这千华酿曾被好事者排在第十一位,以千种灵花的花蜜入曲,各种灵花以独特的秘方,不同的顺序发酵,方才能够尽显千般芳华,而没有庞杂混乱之感,如非是少了几分对于修行的助益,星空十大血泉,绝对有其一席之地,而若论口味变幻,足以当得上前三之列。”
更重要的是,千华酿的秘方已经绝迹,随着上个纪元那位大宗师离世,其后人虽然继承衣钵,但独独遗漏了千华酿的秘方,有传言,那位大宗师晚年有感,千华酿耗时耗力,虽然品尽千般芳华,但终究只在朝夕之间,芳华易逝,不愿后人蹉跎岁月。
所以,星空十大血泉珍贵而不可求,但这千华酿却是绝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