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水剑!
苏乞年目光在那口宝剑上停留,悉心观摩,他虽然不通铸兵,却也察觉到,这口盈水剑的铸炼手法,却是与青羊宫内那位老爷子一般无二。≧ >
再听闻这中年散修言道此剑为家传,已有数十年,苏乞年本来不欲停留的脚步也停下来。
“六千两,一口价,立即给银子!”
这时,围观人群中,一名商队中人开口,这是一名看上去极为富态的中年人,一身藏青锦袍,足踏兔毛靴,身边还跟着两名看上去十分精干的护卫。
六千两雪银!
中年散修一怔,就苦笑道:“这位老爷,您看上去也是做生意的,自然应该明白这口盈水剑到底该价值几何,一万两雪银拿走,哪怕您转手,就绝对不止这个数,如果不是为了救命,我是根本不会拿出来的,还请老爷您不要压价了。”
商队的富态中年人却是轻笑一声,道:“我不懂什么宝剑不宝剑的,我只知道我喜欢的才值钱,我不喜欢的一文不值。”
“我出五千两!”
“一千两怎么样!有现银!”
这时,一些江湖散修大笑,开始起哄,他们看多了热闹,极为好奇这个中年散修会不会妥协,反正他们只是围观,开口说话不需要承担什么。
中年散修咬牙,诸多身影入耳,他当做没听见,依然苦笑道:“这位老爷,真的不能六千两雪银,还请老爷看在我救母心切的份上,不要压价了,以后江湖上,只要用得到顾某的地方,顾某一定不会含糊。”
富态中年人不为所动,淡淡道:“本来就是做买卖,你的事与我无关,六千两,你要知道这个世道,银子为王。”
中年散修闻言紧咬牙齿,浑身筋肉都绷紧了,他如何看不出来,这个商队老爷就是看出来他急于出手,或许其真的不懂兵器,但是这样肆意压价,就是在逼迫他妥协。
“你到底卖不卖,不是看卖相不错,六千两我都不会出。”富态中年蹙眉道。
这……
中年散修有些慌了,哪怕他已经是一名三流高手,这样做买卖,也还是第一次。
人群中,也有个别人心中摇头,这位商队老爷看上去说话在理,事实上皆是借口,根本目的,就是想要压价,以低价拿下想要的东西。
这时,中年散修最后将目光落到人群中另外几名看上去似商队中人的头领身上,但是几名商队中人却都是偏过目光。
若是那位富态中年人没有开口,他们或许还会喊一喊,压个五百、一千两便作罢,但既然那一位开口了,他们就不能再开口,寻常人不认识,他们这些常年行走于镇安县这一条商路的商队中人却是识得,眼前这位富态中年,身份可是很有些不简单,将其得罪了,在这一条商路上,日后怕是难以讨得好去。
环顾一周,中年散修眼中就露出难以抑制的失望之色,他再看向那商队富态中年,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而后认真道:“这位老爷还请高抬贵手,八千两,只要八千两,只要过了这几天,顾某绝对可以帮老爷将其卖出一万五千两以上的雪银,顾某贱卖家传宝剑,实在是迫于无奈,急需用度。”
但即刻,他就瞪大了眼珠子,因为那个少年从道袍的袖子里,抽出了一张雪银票,上面清清楚楚地印刻着一万两三个大字。
一万两雪银!
中年散修一下红了眼,他就需要这一万两雪银,也只需要这一万两雪银!
真的拿出来了!
四周围观的江湖散修,路人们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尤其是一些江湖散修,看这个少年道士脚步虚浮,看上去没有几分武力,说不得是哪个大户人家子弟,出门在外,学人闯荡江湖,而家底子无比深厚,这样的年轻人,作为一名江湖中爬摸滚打多年的老油子,他们看得太多了,而若论家底和出手,这个少年绝对可以排进前三。
就在中年散修伸手要接过雪银票之际,一道略显冰冷的声音响起。
“少年人,你要截我的胡吗?”
毫无疑问,这是那位商队的富态中年开口了,他脸色微冷,盯住了一身纯白紫绶道袍的少年,也正是刚刚走进这镇安县的苏乞年。
“是啊,少年人知道先来后到吗?”
“人家出价了,你半路出来算是什么事儿。”
“有钱了不起!哪家的纨绔子弟!来镇安县横!”
一群江湖散修起哄,他们脸上带着兴奋之色,江湖哪里,从来都不缺热闹,他们很想看看,这个少年到底要如何应付,只有寥寥几名老鸟露出几分迟疑之色,他们上下打量苏乞年一眼,有些狐疑,有些迟疑,更有几分迷惑,一时间难以确定。
苏乞年的动作不止,依然将雪银票放入了出现几分迟疑的中年散修手中,这才目光缓缓扫过四方,淡淡道:“江湖浪里浪淘沙,多的是你们这些渣滓。”
什么!
这一下,四方就出现了短暂的宁静,甚至就是那中年散修,也神色大变,眼前这个出手阔绰的少年道士,未免太不晓事了,行走江湖,最怕的就是引动众怒,这就能看出来,其多半真的是初出茅庐,没有一点审时度势的经验,全凭一腔热血。
“该死,毛没长齐的东西!你敢再说一次!”
“学人闯荡江湖!你信不信你活不过三天!”
“少年白,原来是有病!有病就得治!”
紧接着,一干围观的江湖散修和路人炸了锅,很多人看向苏乞年的目光都变得十分不善,有人想出手好好拿捏拿捏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但正主还没开口,还是先行忍住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