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醒字字句句说的悲切，其实也都不差，七分真三分假，只是将他操使麻雀与夜叉的细节忽略了而已。

“口说无凭！”

杜三娘却是不信，“清平世界，荡荡乾坤，哪里有人肉的馒头！”

曹醒领着杜三娘来到后院，指着一摊废墟：“瞧！那就是人肉作坊，被我一把火烧了！”

又领着她到了屋后林中，指着草木从中一些馒头碎渣：“这便是那些人肉做成的馒头，我们夫妇不食人肉故而丢弃。你说说理，若不是人肉做成，这大好馒头我们丢了作甚？”

杜三娘沉默。

看到那被烧的所谓‘人肉作坊’的时候她还可以不相信，但这些被丢弃的馒头却做不得假，正如曹醒所说，这大好馒头他们丢了作甚？

这一想。

心下仍是不得劲。

杜三娘回到桌上，说道：“现如今死无对证，你说什么也好，我却不信。”

她听哥哥提过十字坡上这对夫妇，本想着是个人物，这一回要请他们一同对付浪荡山，孰料又出偏差。

武二娘死。

秦章未归。

想了想，若这‘吞着天’也是个有本事的，倒不妨先把他赚过来，对付了浪荡山后再分真假对错。

念定。

杜三娘道：“那武二娘人称‘母夜叉’，等闲七八条大汉不是对手，你有什么本事能杀她？”

至此，都在曹醒的节奏中。

闻听此言，曹醒脸色沉道：“我听‘烈马’好大名声，原想杜三娘是位女中豪杰，却不想也跟吃人剥皮的一丘之貉！”

“直娘贼！”

杜三娘张嘴就骂。

曹醒却抢白：“你要看我什么本事？我还要看看大名鼎鼎杜三娘到底是不是人如其名！”

“你要与我比试不成？”杜三娘怒极而笑，瞥了眼手边长枪，似笑非笑。

“我是寻常人，舞刀弄枪自是比不过你这等富贵人家。”曹醒冷到道：“我有三个长处，你若是能在这三处胜过我，我便服你。”

“哈哈！”

杜三娘坐着都跟曹醒站着差不些高，她睥睨曹醒：“你这小小的人儿竟也有许多长处？”

“呵！”

“可敢与我比一比？”

曹醒激将。

他瞧出来，这杜三娘最是跋扈、霸道，又兼冲动、好强，似她这样的人最不能容忍旁人瞧不上自己。

果然。

他话出口，杜三娘险些就要应下，但到底有些脑子，又多问一嘴：“你且说说你那三个长处，胆敢晃我，小心狗命！”

曹醒自无不可：“要说我这三个长处，一是耐力好，负重百十来斤做训练大气不喘。二是胃口大，人称‘吞着天’，我一顿能吃一桶饭。这三嘛，且容我卖个关子！”

耐力好？

胃口大？

这算什么长处。

杜三娘听着大笑，她生得一米九，饭量当然不小，往往惊人，以往常有多嘴多舌的私下里编排她‘饿死鬼投胎，罗刹鬼转世’。

论胃口，她杜三娘这一生不弱于人。

至于耐力。

她勤练武艺，使一杆长枪能与强人恶斗一个时辰，故此才有‘烈马’之称。

这小人要跟她比胃口比耐力？

“好！”

“倒教你这小鬼瞧一瞧哪里是真佛！”

杜三娘应下了。

但既是比试就该有彩头，她朗道：“你若输了，往后三月就要听我吩咐！”

三个月内，杜家堡牵头应当可以打破浪荡山。

“好啊！”曹醒心中暗道一声泼妇中计，冷笑道：“先比一场耐力，我输了，往后三月听你调遣，倘若你输，我也不要什么调遣，你便留在十字坡与我做个伙计，干一些切肉、筛酒的活。”

不着急。

慢慢来。

一场之后还有第二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