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
阴暗暗。
犹如一张口的怪兽巨口。
又像是一条通往幽冥地府的死路。
看得俊逸中年男子心头直冒寒气儿。
易地而处。
他若是太平会吴老九,绝不会放过此等天险!
那怕不为杀敌,只为了拖延他们追击的速度!
魁梧老汉勒住胯下雄峻黑马,不悦的回过头望向俊逸中年男子:“师弟,又有何事?”
他心中对自己这位七年未曾下山的师弟,已经不满到极点!
这一路就是他拖拖拉拉,诸多顾忌,才使得那太平会贼子吴老九屡屡逃脱!
若非他拖累了追击的速度,说不定那吴老九早已伏首,他们早就可以前往咸泸县,准备十五的大日子!
俊逸中年男子勉强的笑了笑,心头组织语言,斟酌着说道:“师兄,天色已晚,现在进这等伸手不见五指之地,是不是……嗯,您看是不是先派几个弟子上山查探一下?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师弟你太抬举太平会贼子了!”
魁梧老汉不悦的大声道,“那吴老九,不过是个侥幸入了气海境的下三滥水贼尔,借他十个胆子,他也绝不敢与吾天刀门做对!”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在场所有的万氏天刀门门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望向俊逸中年男子,仿佛在说:王师叔,你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真的好吗?
没人将吴老九当成一回事。
连在场实力最弱的九品门人,都视六品的吴老九为冢中枯骨。
天刀门毕竟是天刀门。
哪怕多了一个“万氏”的前缀,依然不损天刀门雄霸玄北州数十年、无人敢撄其锋的底气、霸气!
俊逸中年男子有些尴尬。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两句。
可张开口后闭上了。
“罢了,左右那吴老九都是初入气海,小心防备,便是有埋伏也不打紧!”
他心下暗道了一句,不愿为了此事真与老师兄闹得不愉快。
当然,他内心深处有没有存”你牛你牛,等下出了事你才知道我厉害“这种想法,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说到底,一个初入六品的吴老九,顶多只能令他们小心谨慎!
忌惮?
不可能!
“那一切皆听师兄做主!”
俊逸中年男子向魁梧老汉拱手示意。
魁梧老汉对他的态度极为满意,转身一招手道:“打起火把,放亮招子,莫阴沟里翻了船!
一行百人打起火把,分散了队形慢慢走进宝芦山一线天。
全场三里地的一线天,百余人骑着马走了约摸两刻钟,才顺利的走出了一线天!
中途没有任何意料中的事情发生。
两面陡峭的山壁,连砂石都不曾落下一粒!
魁梧老汉不无得意的扭过头望着俊逸中年男子笑道:“师弟,怎么样?”
“师兄不愧是老江湖,眼光毒辣,师弟佩服之至!”
俊逸中年男子面上心悦诚服的拱手道,心下却暗自嘀咕道:“得意个锤子,你也就是欺负那吴老九是个无胆匪类,若是换作我,定要在这宝芦山一线天两侧埋伏人手……”
……
一行人继续往前着甘邑县赶去。
一轮皎洁的下弦月一点一点的从地平线攀至树梢。
夜深了。
”禀于师伯、王师叔,前方二里地外,有一间酒家,可做落脚处歇息饮马。“
”吁。“
俊逸中年男子与魁梧老汉同时勒马,相互对视一眼。
魁梧老汉:“师弟,你怎么看?”
俊逸中年男子想也不想的就拱手道:“全听师兄安排。”
他下意识的忽略掉了安全问题。
方才那般险要的一线天,都平安无事,一间山野酒家,还能出什么事?
黑店?
开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不是黑店,就是山贼马匪的沿线。
可哪又怎么样?
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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