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潜渊了然,心下道了一句“难怪”。
他就怕张楚被力量冲昏了头,意气用事。
现在既然张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就不多问了:“那你自己做决定吧。”
张楚挤眉弄眼的向云纹长案上的那高高一摞文书扬了扬下巴,笑道:“那这些……”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乌潜渊没好气儿的道了一句,起身:“走吧,今儿不干事了,上你家去,你请我吃饭,我去看看我干儿子。”
张楚起身与他一道往堂外走:“那这边就又交给你了啊,后边我要在家练功,骡子有事儿直接上我家去找我汇报。”
“交给我交给我……咱今儿不提这些烦心事了行不行?”
“行行行,不提了。”
……
夜深了。
张楚扒着摇篮,目不转睛的看着摇篮里那个小家伙。
小家伙儿允着手指刚刚睡着,清清淡淡的眼睫毛还在颤动……
张楚看着他,心头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充满。
这,就是父爱吗?
“老爷,安寝了。”
知秋轻轻的拍着床铺,对某个有了孩子就不要老婆的中年男人表示不满。
“来了!”
张楚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起身吹灭了一旁的烛火,坐到床铺上。
“您这次回来,不出去了吧?”
张楚摇头:“有点事还没做完,过不了多久还得再出去一趟,家里还是交给乌老大照看。”
知秋心里咯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没问他出去做什么,有些心慌的没话找话道:“大伯看家,妾身没什么意见,不过您能不能给大伯说一声,这个府里边的事情就不劳烦他了,妾身自己忙得过来……”
“怎么?”
张楚来了兴趣,笑呵呵的问道:“乌老大管到你头上了?”
“就上次那个什么二十七家联军打上来的时候,大伯找上门来,非要妾身带着两位妹妹和孩子们立刻去月亮湖暂避,要不是家里还有石头,妾身只怕犟他不过!”
知秋至今说起来还有怨气。
“哈哈哈。”
张楚无良的大笑,“你呀,乌老大那是为你们着想,你们跟他过不去作甚?”
“太平镇是咱们家,您没说话,谁来妾身都不走……”
张楚轻轻一巴掌拍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打断了她的话:“还敢犟嘴。”
“呜呜呜……”
小女人低鸣着一头扎进张楚的胸膛里。
张楚心软了,温言宽慰这个一孕傻三年的小女人:“好啦好啦,以后我不在家,你要机灵着点,遇到事情别犯傻,该逃就逃,你们是女人,逃跑不丢人,谁也不会笑话你们。”
“只要你们没事,太平镇就算是丢了,你家老爷也一定拿得回来!”
知秋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是妾身错了,妾身不该跟大伯犯犟……说起来,大伯这阵子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啊,是不是身边缺人照料啊?”
张楚愣了愣,回想起来乌老大那脸色的确不怎么好看,“那你明儿从府里挑两个伶俐丫头,派过去照料他吧,再让许大夫去给他把把脉,给两贴补方,着专人每天熬好给他送去。”
知秋听听一拍额头:“是妾身的疏忽,上次大伯从太白府请名医来给桃子和幼娘诊脉,妾身都忘了让那位名医给他也把一把脉。”
“给桃子和幼娘诊什么脉?”
“不就是她们一直没身子,大伯疑心她们有隐疾……老爷,您后边还是多去两位妹妹房中过夜吧,这件事都快成为她们的心病了……”
张楚挠了挠额角,觉着这事儿有些不大对劲儿。
以他对那个白头佬的了解,如果他真的特别在乎这件事,他会直接往张府里塞女人!
这不是夸张!
无论是以前那个谦谦君子乌潜渊,还是现在这个笑面虎白头佬,他们的本质都是世家大少,女人在他的眼里,与生育工具无异。
处于一位交朋友从来不在乎有没有钱,反正肯定没我有钱的世家大少的眼里,一个工具出了问题,他第一反应会是请人修理,还是直接买新的?
“乌老大专程给桃子和幼娘请的大夫吗?”
张楚问道。
知秋道:“这个妾身就不清楚了,反正桃子回来后说,她们去的时候,那位名医和大伯就已经在大堂内候着她们。”
张楚一拧眉:“桃子和幼娘去的时候,大堂里只有乌老大和那位大夫?确定吗?”
知秋摇头:“这您就要问问桃子和幼娘了。”
张楚略一沉吟,大声道:“来人,请二夫人过来一趟。”
“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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