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一名站在门外迎客的青衣小厮,就偷偷摸摸的溜进了门。
他的动作很隐蔽。
但张楚和大刘是何等人,这点小动作岂能瞒得过他。
大刘回过头看了张楚一眼。
张楚面无表情,没有什么表示。
大刘见状,回过头拱手道:“有劳老丈了!”
老管家毫无诚意的随意摇了摇手:“来者是客,请。”
二人说话间,一名青衣小厮躬身行至张楚身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表少爷,里面请。”
张楚面无表情的举步走上台阶,往郡守府内行去。
大刘习惯性的跟上张楚的步伐。
哪知老管家突然伸出手,拦住大刘,一脸虚假笑容的说道:“小哥,这是主人家的宴席,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别进去了……”
张楚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他不是下人,他是我的兄弟!”
言罢,他大步往郡守府内行去,他倒要看看,这个郡守府,是个什么龙潭虎穴!
大刘听出大哥的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火气,毫不犹豫的一胳膊荡开身前的老管家,跟上张楚的步伐。
“哎哎哎,表少爷,郡守府不可乱闯啊!”
老管家在门口虚情假意的喊了几声,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样,根本没有追上来拦住大刘的意思。
郡府深幽。
暮色下的园林,假山和草木形成了层层叠叠的幽影。
青衣小厮领着张楚和大刘,沿着挂满红灯笼的亭廊,一路往郡府深处行去。
穿过几堵景墙后,喧闹的人声传来。
宴会,却是在一座散发着淡淡桂花香的荷花池畔举行,十余张宴席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表少爷,这边请!”
青衣小厮上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楚随着他的引导,往宴会场行去。
但行至一丛翠竹前时,张楚突然听到了“嘭”的一身低沉嗡鸣。
很熟悉!
还未等张楚有所反应,一直紧紧绷着神经的大刘已经一步上前,挡在他的身侧。
“铿。”
刀光一闪,一根乌沉沉的条状物件,被大刘一刀格飞了出去。
张楚看了一眼。
长六尺。
粗有鸡蛋。
通体精钢。
一头锋锐。
守城的床弩弩箭……
“哈哈哈哈……你们瞧他那样儿,都快吓尿了!”
一阵爆笑声在翠竹中响起。
声音很年轻。
“哈哈哈……”
一阵猖獗的爆笑声,紧跟其后。
张楚慢慢的回过头,就见到一群锦衣华服,头戴金、腰佩玉的年轻公子哥,拍着手从翠竹中跳出来。
领头之人,头戴金冠,身穿绿色的锦衣,腰间还挎了一柄镶嵌着翡翠的长剑。
他们指着张楚,旁若无人的大笑着。
仿佛在看一只穿着衣衫的猴子。
大刘涨红了脸,死死的捏着手里的雁翎刀,一口钢牙咬的咯咯作响。
这边的动静儿,惊动了那边的宴席。
一名身穿体格高大,面容方正,身穿紫色便服,腰间佩着银鱼袋的魁梧老者,自宴席之中走出,面色不悦的斥责道:“胡闹,还不快快给客人赔不是!”
绿衣公子哥闻言,不情不愿的松松垮垮拱手道:“对不住啦,没射死你!”
场面十分僵硬。
那厢的魁梧老者见状,淡淡的开口道:“后生,入座吧,要开席了!”
席上那些非富即贵的商贾与官宦之流闻言,都悄悄的私下交头接耳,猜测张楚的身份。
他们不瞎,郡守大人这个架势,摆明了是针对那个白袍年轻人!
张楚没动弹。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那个魁梧老者一眼。
他脸上带着笑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绿衣公子哥……嗯,白白生了一副好皮囊!
他记性一直都极好。
一眼就认出这个绿衣公子哥,就是那日他进城时,在城门出纵马狂奔的那个年轻人。
师姐那个夫君段……段什么来着?
嗯,不重要,反正就是师姐他男人小妾的儿子……
“太年轻啊!”
他叹着气道,淡淡的说道:“要杀人,怎么能用床弩呢?用八牛弩才把稳嘛!”
绿袍公子哥闻言,不服气的说道:“用八牛弩,我怕射死你!”
张楚笑了笑:“哦,原来你不敢杀我啊……”
“那我也留你一命。”
“大刘,砍他的手。”
大刘闻言,一秒都没犹豫的扑了上去,一刀就削下了还在发愣的绿衣公子哥一只手……齐肘而断!
“啪嗒。”
白皙的手臂落地。
殷红的鲜血像喷泉一样从断手处涌了出来。
那厢的魁梧老者见状,怒目圆睁的一跃而起:“尔敢!”
然而他刚刚跃起,一道铺天盖地的金焰刀气就像一根棒槌一样,铺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魁梧老者见状大骇,爆喝一声,一道褐色的气劲冲天而起。
同一时间,席间响起两声大喝,两道人影自席间冲天而起,一左一右护着魁梧老者。
“轰。”
地动山摇。
灿烂的光晕之中,三道人影吐着血倒飞了回去,砸翻了七八张宴席。
“踏实待着,我料理完他,再来与你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