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手下可是有三万人!
真要动起手儿来,得死多少人才能挡得住他?
“人家就想回家去吃一顿白酒,挡人家干嘛?”
“瞧人家这阵势,那可是一点儿都不怵啊,干得赢人家吗?”
“王爷啊王爷,您可得聪明一回,前往别跟人硬来啊……”
这大抵就是绝大多数禁军,看着步步逼近的北平盟三万弟兄的心声。
只能说,人的名,树的影。
张楚的威风,是在和北蛮人的作战之中,一刀一枪的打出来的。
而赢雍的威风,也是在和镇北军的作战中,一刀一枪的丢出去的……
“我乃北平张楚,挡我者死!”
“我乃北平张楚,挡我者死!”
声音已近乎咆哮声的张楚,扬着玄武大旗走进了营寨前百步之内。
这个距离,已经到了床弩和八牛弩的射程之内。
营寨中军帅帐“长胜”帅旗之下,身披金甲的赢雍,看着寨下的张楚,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
同样一身戎装的冉林就站在他旁边,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拳头!
他没什么可说的了。
因为他口水都快说干了……
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
如果赢雍这个蠢货真要下令跟北平盟这三万人马开战。
他就算跟这个蠢货彻底撕破脸打上一场,也决计不会让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蠢货把命令传达下去,彻底断送了玄北州的局势!
他还就搞不懂了,这玄北州的局势,就跟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一目了然。
赢雍他怎么就看不懂呢?
现在跟北平盟开战?
霍青能笑死!
北平盟是什么?
那可是燕西北最大的地头蛇啊!
天倾军李家是怎么在西凉拉四十万人马的,看不见吗?
就不怕今儿个动了张楚,明个儿玄北州就烽烟四起?
到时候,北平盟和镇北王府一南一北夹击他们这二十万禁军。
他们是能上天?
还是能入地?
再说,拼老命阻张楚北上,有落个什么好儿?
是能加官啊?
还是能晋爵啊?
放他过去,让霍青跟他拼,坐收渔利不好吗?
那霍青手底下,可是有十来万北蛮人!
他们见了张楚,那还不跟狗见了屎一样?
到时候就算是霍青想不跟张楚拼命都不成!
你赢雍就算是在北边丢了脸面。
也不能拿二十多万将士的性命,给你自个儿找面子吧?
张楚是好欺负的人吗?
想在他身上找脸面?
你脑子里装得都是屎吧?
冉林是满腹的牢骚,没法子言说。
毕竟名义上,他只是征北军的副帅。
赢雍才是主帅。
是以,哪怕他再相信张楚的为人,肯定他不可能与镇北王府同流合污。
他也没办法做主,在防线上拉口一道口子,放张楚他们过关。
决定权,最终还是在赢雍手上……
“嘭!”
张楚重重的将大旗插在了营寨大门前十丈之地,抬起头,无视了无数支瞄准了他的箭矢,望向帅气飘荡的点将台:“这门,是你们自己开,我是我来帮你们开!”
他的目光,和赢雍望向他的目光在相接。
空气中似乎有火花闪过。
赢雍直勾勾的看着他。
张楚也毫不退让的与他对视。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赢雍依旧面无表情,迟迟不开口。
张楚的眼神渐冷,他缓缓的抬起手。
立在他伸手的大刘见状,大喝道:“举盾!”
霎时间,拔刀声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看着营寨外连一成一片的盾墙,营寨上方的禁军士卒们,越发紧张起来。
许多张弓的士卒,捏着箭羽的手已经开始颤动,几乎就要忍不住松开箭矢……
关键时刻,冉林再也无法顾及军中尊卑,一个箭步站到点将台边缘,大喝道:“停手、停手,把箭都收起来,床弩和八牛弩也都撤回来……”
这个时候,他是连“放下箭”这种可能会引发误会的语句都不敢说。
他知道。
但凡有一根箭矢飞出寨墙之外。
他们立刻就要面对一位暴起的二品飞天宗师!
就算是他和赢雍联手,能顶得住张楚,也是后患无穷。
张楚晋升二品那日御帝的态度,赢雍没见着,他可是见着了!
寨墙上的禁军士卒们闻言,连忙松开手里的弓箭,低下箭矢,看都不敢再看下方的张楚一眼。
张楚似乎没有听到冉林的大喝声,他依然直勾勾的看着赢雍,举起的手也一直没有放下。
赢雍与他对峙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说道:“开寨门,放他们过关。”
说完,便冷着脸拂袖而去。
冉林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