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位部下惊天棋局,以玄北州百万黎民与祖龙隔空对弈的镇北军上上代军主,“镇北王”霍青。
都生得平平无奇。
既没有身高丈二、腰围八尺的王霸之姿。
也没有什么头角峥嵘、目生重瞳的异人之相。
可既然都是普通人。
西凉州和玄北州这么大,这两位爷怎么就卧不住呢?
那把龙椅,就真那么有吸引力吗?
张楚自问胸无大志,理解不了这些枭雄的思维。
若非他还算是有几分武力,也就是史书上那些总被人一笔带过的千百万苟活于乱世的黎民百姓之一。
也正因为,他有这几分武力,所以他必须得代他自己,代他那些死于这些大人物棋局之下的亲友和部下,问一问这些个“爷”:凭什么!
……
李钰山仰着头,直视着石碑顶端上的第二胜天,淡淡的笑道:“老话说冤有头儿、债有主,第二先生平白无故堵门搦战,可有什么说道?”
李钰山肯定是没有见过第二胜天的。
他名震九州,开府封侯之时,第二胜天只怕还是个十几岁的精神小伙儿。
但就和他走出来,张楚和夏侯馥不需他自报家门,便知他是谁一样。
李钰山只需要看清来人的面目和衣着打扮,便知来人是谁……
包括半空中的张楚和夏侯馥。
毕竟,飞天宗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
每一个都是有名有姓,有出生有师承有事迹的人物。
二品宗师,更是天下间有数的绝顶人物。
每一个,都有着独特的风范。
哪怕是用排除法,也能迅速确认来人的身份。
“倒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说道。”
第二胜天神态平和,不咸不淡的说道:“就是近来手痒,想找个人打一顿,亦或者,被人打一顿,你隔得近……”
张楚闻言,拔高了声音笑着朝那厢的李钰山挥手道:“李侯爷,别误会,我六哥就是我请来揍你的,目的,就是打你一个半身不遂,让你没工夫去帮镇北王解围。”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当然,我六哥要给力,打死你,我也是能接受的!”
他可不是在耍什么宝。
第二胜天来战李钰山。
是来帮他张楚的忙。
忙,第二胜天帮了。
这口锅,就不能再让第二胜天替他背了。
没这么做朋友……
夏侯馥大感有趣的看着他,笑得和春光一样灿烂。
第二胜天回过头,向他比了一根大拇指,似乎是在说:有种!
三人都未太将李钰山当成一回事。
就如张楚所说。
第二胜天是他请来揍李钰山的。
第二胜天若是不敌,张楚肯定是要并肩子上的……
名声?
道义?
名声和道义再重要,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弟兄挨揍吧?
这样爱惜羽毛,会没朋友的……
当然,二品内也不是没有可以以一敌二,以一敌三的变态。
赵明阳就是。
但李钰山不是赵明阳。
第二胜天和张楚,也都能被二品以一敌二的二品。
他们三人无所畏惧。
李钰山苍老的面容上,也没什么波澜。
他风轻云淡的笑道:“江湖归江湖,朝堂归朝堂,张盟主此举,本候是否可以认为,张盟主率先打破规矩,挑衅我李家?”
张楚回道:“规矩,肯定是要守的,可张某若没记错的话,李侯爷现在也不算是咱大离的官员了吧……您别承认,您承认也没用,得朝廷承认,我们这些江湖草莽才得退避三舍。”
“至于天倾军李家的威风,张某倒是不想冒犯,可侯爷一声不吭的领着么多儿郎来我们玄北州作客,还要破坏我们玄北州的花花草草。”
“张某添为东道主,若是不来迎一迎侯爷,日后还不得是个人是个狗都来我们玄北州踩上一脚?”
他不惧与李家结梁子。
但有些道理,必须得先掰扯清楚了。
至少坏规矩这个罪名,他是万万不能背的。
那打的,可是自家大姐的脸!
张楚说得滴水不漏。
李钰山也不勉强,一拧手中大枪:“张盟主倒是生了一副尖牙利齿,只是不知道,几位手下是不是也和张盟主的嘴一样硬。”
话音落,他抡枪横扫,凛冽的枪芒,如同北风一样浩浩荡荡的席卷而下,直冲石碑。
道理再硬,终究还是得手底下见真章。
“定不会让李侯爷失望!”
答话的人是第二胜天。
他跃起,一拳轰出,褐色的拳劲喷涌而出,自上而下轰向杀将过来的李钰山。
张楚不是第一次见第二胜天出手,但无论见过多少次,他依然觉得第二胜天的拳劲,有一种十分特殊的气韵,那就是大!
第二胜天的拳劲,明明不似那些华而不实之辈,动轴数十丈、百丈之巨,只有数丈大小,却总给人一种充天斥地的观感。
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他的拳劲!
仿佛,他的拳劲要冲破这方天地!
“轰!”
凛冽的枪芒在雄浑的拳劲下破碎,沛然的力道在落脚处前方激起一道锥形的土浪,撞向枪芒之后的李钰山。
就见李钰山挺枪不闪不避的撞上屠龙,人如弓、枪如龙,瞬息之间冲破土浪,一枪直取土浪后方的第二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