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北风如刀,割过自己的脸庞,鹅毛大雪卷动,落在自己脸上,带走热量,只留下深入骨髓的寂冷。
不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全身都被冻僵了,手背被这轻飘飘的雪花一撞,竟连剑也握不住了。
佩剑落地,叮咚一声清响,不是落在雪地中的声音,而是落在石板上的声音。
云梦白这才清醒过来,自己中招了。
那北风是白虹剑划过带起的剑风,那擦过自己脸颊的雪花是白虹剑的冰霜剑脊,那打在自己手背上的雪花是白虹剑的剑柄。
暑热乍然回归,只有脖颈之上的一抹冰寒依旧不变。
白虹剑已经贴在了她的颈边,而她的剑已经被对方打落。
“这根本不是青莲剑法第三式秋霜切金玉!”云梦白咬牙切齿。
周邦昌笑了笑,“云姑娘好眼力啊,这当然不是!这是第二式,雪花照芙蓉。”
“你骗我!耍无赖!”云梦白瞪着他。
周邦昌回道:“我说过,我不会杀你,自然不会用第三式这样的杀招,而且临阵变招本就是比试常态,总不能我明知剑招被克,还乖乖地站在那里挨姑娘的打吧?”
云梦白沉默不语。
她之所以一味劝说周邦昌用第三式,除了之前的理由外,还因为当初李太白上门之时,见第一式无用,便直接跳过第二式,用了第三式,所以她会第一式和第三式的克制招数,却偏偏不知道怎么克制第二式。
她目前的剑道经验不足,又是首次遇见这招,轻易便败下阵来。
周邦昌对自己能一招制敌也挺讶异,原本他还准备了后面的几个变招,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既然都一招制敌了,他便顺势说道:“总之,云姑娘现在是输了,生死皆在我一念之间。”
“你下手吧,我慈航静斋没有贪生怕死之徒,也不会向你屈膝求饶。”
云梦白昂起头颅,准备受死。
“我说过,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不是什么大魔头,更不是什么大淫贼,我现在放了云姑娘,希望云姑娘不要再找我的麻烦了。”
说着,周邦昌就要收剑入鞘。
云梦白直接道:“你放了我,我也不会对魔头感恩戴德,还会继续杀你!”
“这样啊,那我先没收姑娘的佩剑,等姑娘什么时候不想杀我了,再来找我要回。”
周邦昌脚尖一挑,就把云梦白落在地上的长剑踢到了自己左手之中。
云梦白大怒,“你!哪里有人会没收别人的佩剑的?我今落败,杀了我便是,何苦折辱我?士可杀不可辱!还说你不是大魔头!”
“既然云姑娘觉得这是羞辱,那这柄剑就当做我获胜的战利品,等云姑娘觉得什么时候有把握胜过我了,再来比试一次,把这柄剑赢回去,算是比试的彩头,这样不算羞辱了吧?”
云梦白更加愤怒了,大叫道:“我用却邪剑都打不过你,没了却邪剑还怎么赢你?你分明就是要抢我的剑!”
“原来这柄剑叫却邪啊,我听闻越王勾践用白马白牛祭祀昆吾之神,得神金,以铸八剑,其中一剑就叫却邪,莫非就是此剑?”
“没错!就是这柄却邪,有妖魅者,见之即伏!”
“好剑!不过妖魅者见之即伏,却降服不了我,可见我不是妖魅了。”
“你当然不是妖魅,你是大魔头!大淫贼!”
无论周邦昌怎么解释,也摆脱不了一个大魔头的帽子。
清风寨的几位寨主本就是起个牵制作用,见云梦白这个降妖伏魔的主力都败了,连忙收起武器,不敢为难。
大寨主立刻摆了个台阶出来,“云仙子,你看周兄弟如此心善,放你一马,你也应该知道他不是什么恶人了,都是误会,我看就此罢手,云仙子郑重地道个歉,周兄弟把剑还给云仙子,双方和解。”
大寨主一边说,一边给云梦白使眼色。
这次失败了,咱们再找机会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周邦昌也道:“大寨主有赠我宝马的情谊,我给大寨主一个面子,云姑娘也不需要比试了,只要承诺别再对我动手,我便还你却邪剑。”
周邦昌不提影魇这档子事还好,一提,云梦白感觉自己心头血都要被逼出来了。
那是我的马!
我的!
云梦白又气又急,就要吼出来,但想到师门大事,也只能忍辱负重,压下怒气,叫道:“不用你还我剑了!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那柄剑就给你拿着好了!就此别过!”
说罢,一声呼哨,一匹白马忽的冲来。
她翻身上马,腾云而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一息之间就出了寨门,想追都无从追起。
此时,柳夫人突然从厅内跑出来叫道:“不好了!那嵩山来的什么太保突然冒出来,把聂娘子身旁的那把红纸伞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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