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神威拿过看后,老泪纵横:“一念之差,阴阳相隔!”
李彦最后才看,也不禁叹息。
“徒儿,看到这些证词,你该明白,青阳之案的真相。”
“为师贪欲作祟,本想攀附权贵,却致乡人被屠,全观被害,万死不足以赎此罪!”
“凶人势大,我区区寒庶,有冤难申,唯苦练毒功,他日回长安,打杀仇人,报此大恨!”
“只是我撑不住了,实在撑不住了……”
“徒儿,我传你五云丹和绝毒劲,也是私心作祟。”
“他日你若能以五云丹得圣人恩宠,那两人家世圣眷又有衰退,替为师杀了他们。”
“我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
“谨记,五云丹每月两枚,远逊于云丹之害,不可多服。”
“窦德成这些年,就收买了不少江湖子,连一些流亡的逃犯都不放过,显然是做贼心虚,尽可能的增加身边的保卫力量。”
“李思冲则被李侍郎雪藏,原因你明白吗?”
明崇俨厉声道:“李敬玄肯定是知道了真相,害怕东窗事发,故而让其子低调做人,等到事情风波完全过去,想升官,还不是随意提拔!”
李彦点头:“识破真相,是一回事,抓捕凶手,是更大的挑战!”
明崇俨神色一正:“但贫道已无退路!”
“前日窦氏商会抓捕窦德成时,窦德成特意关心贫道与江南血案的关系,贫道不明就已,被他套去了话,他定是杀心涌动。”
“此次如果给窦德成逃出生天,他和李思冲不可能让贫道活着,我明氏一族也要受牵连,一如昔日丹徒县上下!”
李彦道:“确实如此,明道长还没有找到毒丹的账簿?”
明崇俨摇头:“没有,贫道用了梅花内卫的情报,可惜窦德成藏得太深了,连其子窦静都没有透露账簿所在,至今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李彦道:“这也不奇怪,我原以为窦德成只是贩卖毒丹,在堪破了江南血案的真相后,才明白他到底涉入得有多深!”
想到窦氏商会里的冲突,李彦冷声道:“也怪不得他当时拒捕顽抗,见势不妙,又主动说出江南之事,关键时刻,李思冲父子也是他的护身符!”
“此人心思狡诈,反应极快,就算是梅花内卫,恐怕也难以抓到把柄,毕竟你们之前只是将他当成一个商人对待。”
明崇俨苦笑:“是啊,所以贫道已是命在旦夕,这次又要靠李机宜搭救了。”
他深深一礼:“李机宜,纵观朝野上下,也只有你敢说出,无论犯人有何等背景,都追查到底,并且付之于实!”
“丹药之事,你已救我一回,此次师仇大恨,不死不休,又要由你出面!”
“我愿誓死追随六郎,受我一拜!!”
李彦凝视明崇俨,受他一礼,将他扶起,同样正色说了一个字:“好!”
明崇俨起身,期盼的看着李彦:“六郎,我们该怎么办?”
李彦道:“我见你每次验丹,都要嗅一嗅味道,是嗅药味吗?”
明崇俨点头:“主要是判断丹药成品的时间,如果是刚出炉的丹药,会有浓郁的药味,放置时间越长,药味越淡。”
“能判断出炉时间么……那再好不过!”
李彦目光一亮,又问道:“你可有办法入宫弄到一些玄膏,不需要多,能炼出一两枚云丹就可?”
明崇俨低声道:“毋须入宫,我身边就有,此物奇效,每次炼丹后,我都会偷偷留下一些。”
不愧是你,克扣公家的原料很熟练啊!
但这一回,幸好明崇俨做了这件事。
李彦问:“你身边的材料,能炼多少枚云丹?”
明崇俨想了想:“一小炉足够了,可六郎,为什么还要炼云丹这害人之物?”
“罂粟其实也是药用,真正害人的,还是恶毒的人心,既如此,我们就以毒攻毒!”
李彦道:“崇俨,你炼一炉云丹,让气味越浓郁越好,最好可以让不通药性的人,都能看出这是刚刚炼制的丹药,我有大用!”
明崇俨虽然不明就已,更知此事的凶险,但也毫不迟疑的点头:“好!”
李彦又嘱咐了几句,拿起盒子里的云丹,端详着这枚外观漂亮的丹药,淡淡的道:
“这个世界,服饵成仙,终究是不老之梦……”
“真实的养生,永远是精研人体,医家之道!”
“此案由此而生,也将由此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