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安道全这种医道精湛的,如果不得达官权贵看重,努力多年,或许能在汴京买一个厕所。
不过这位京漂如今是希望满满的,他觉得能用自己的能力,为这座城市贡献一份力量:“我现在不想再回去了,继续留在汴京打拼,闯出一番名声来!”
李彦开始分析:“此番追凶,一路顺藤摸瓜,未免过于顺利,那凶手如果是这般粗心大意之人,在现场留下的线索应该会更多,但开封府衙的公孙判官检查过现场后,似乎并没有发现多少有用的线索,场外却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这就产生了矛盾。”
“当然,智者千虑,也有一失,倒也不必将凶手想得那么完美,面面俱到,或许正因为现场中的毫无破绽,让他放松了警惕,只不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需要防备一切可能。”
安道全听得一愣一愣的。
而就在这时,林三和陈五等人回来,带来消息:“禀公子,我们询问过庄宅牙人,医馆旁边最便宜的小宅月租5贯,此地的租房则是每月4贯。”
安道全终于琢磨过味来了:“那女子既然病重,为何要住得如此偏僻?要知道别的医者也不会如我跑这么远,此地相较于外城的其他地方,已经是较为荒凉的了,完全不必节省这每月1贯钱……”
李彦微微眯起眼睛:“所以这位郑工匠,到底是无比看重这个家人,为了替她复仇,不惜去杀害疑似外戚的向主事呢?还是根本不在乎这个家人,或者说穷困到连1贯钱的房租,都无法多付的地步?”
安道全低声道:“这不会是一个陷阱吧?”
李彦凝眉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如果是陷阱的话,凶手又图什么呢?”
安道全想了想,后怕地道:“我跟过来,其实也免不了有些立功的想法。”
“这案子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涉及太后外戚的大案,更是光天化日的热闹瓦市内,影响极大,若能迅速破案,那无论是谁,都能出一场大大的风头,或许凶手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眼见李彦如此泰然自若,如此年纪,肯定不会是对大案司空见惯,而是有着超乎常人的养气功夫,安道全愈发感到钦佩,干脆抱拳道:“得见林兄,是我之幸也!”
李彦还礼:“我才弱冠之龄,安医师比我年长,岂可称我为兄?”
安道全正色道:“达者为先,林兄所学所感,均非我能及,怎能不叫一声哥哥?”
李彦心想你要在唐朝叫我哥哥,那和喊爸爸是差不多的意思,总觉得挺别扭的,但一个朝代有一个朝代的风格,也只能道:“安医师过誉了,你我确实一见如故,可称兄弟!”
安道全大喜过望:“林兄不嫌弃小弟就好,接下来该如何,都唯兄长马首是瞻!”
林三和陈五等人岂能落后,齐齐抱拳:“唯公子马首是瞻!”
李彦并没有他们这般热血激昂,查个案子激动个什么劲,很淡定地做出判断:“我们终究不是开封府衙,既然嫌疑人有异,那就等待公孙判官和快班弓手前来,再看情况也不迟。”
……
两刻钟后。
快马飞奔而至。
看着目标屋舍并无动静,为首的公孙昭脸上冷硬的轮廓终于冰雪消融,翻身下马后步伐都轻快了许多,声调激昂:“进!抓捕嫌疑人郑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