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正好隔开十四天,差不太多,时机已到。
梁渠拉开木匣,惊讶发现存放朝露虫的宝匣里水液下降不少,整体清香味散去三分之一,里头朝露虫仍是蜷缩模样,除去更显青翠外,没有变化。
宝匣为玉骨木,敲击有金铁之声,闭合状态,不太可能蒸发水液。
朝露虫吸收的?
梁渠想到自己到手时晃晃荡荡的状态。
从南直隶送到平阳下要大半月,如此说来,送来时水液应当是满的,途中有所消耗。
再养两天?
服用告知上没说明水液成分。
但朝露虫的色泽变化让梁渠觉得水液是個好东西,泡虫子的水,喝又不大能喝,撒又不太舍得撒。
思忖片刻。
宝匣合拢。
再等两天,等十五天满。
梁渠离开静室去灶房吃早饭,穿过抄手游廊,突然发现西厢房门敞开,上前两步看了一眼。
“大师?”
老和尚正整理书架,归顺书籍,闻声向梁渠致礼。
梁渠跨进门槛:“大师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回来不久,听兴来说施主正在闭关,便没有打扰。”老和尚打量梁渠两眼,“恭喜施主金身又有长进。”
“大师慧眼如炬!吞服了一株宝植。”
梁渠不觉奇怪,他适才运功结束,身上气息未散。
老和尚肯定有修行《降龙伏虎金刚功》,辨别不难。
老和尚双手合十:“施主有大气运在身。”
梁渠打个哈哈,转移话题询问正经事:“大师此行去往华珠县内,可有收获?抓到邪僧了吗?”
老和尚道:“老衲赶往之日,华珠县内部分地方,确有少许敛气痕迹,至于邪僧,未曾找到。”
溃堤一事,果真有黑手!
梁渠忙问:“收集的是厄气吗?”
“不知。”
时间过去那么久,不少痕迹模糊,老和尚纵然接触过邪僧,如今也瞧不出来。
不过梁渠清楚,多半没错。
老和尚说不知道,单纯出家人不打诳语。
食气那么难,收集需要特殊容器,必须提前作准备。
一个遭灾的大县,里头能有什么好气?
哪怕梁渠自个的枯木逢春气,也得先枯过一遍才行。
思绪万千之际,老和尚突然出声:“对方虽有敛气,却并未成功。”
“没成功?”梁渠抬头,“大师何以见得?”
“长气难以捉摸,一旦敛气成功,于容器之中便为有形之物,衍生气机,华珠县内空有敛气痕迹,却无丝毫气机留存,似于将生未生之际,功亏一篑。”
梁渠留个心眼。
收集成功会留下气息?
衍生气机?
“华珠县内,一点气机没有?”
“没有。”
咦。
自己收集枯木逢春气,没有留下气机?
莫非收得太干净了?
思来想去,梁渠觉得只有这一个可能,但旋即他意识到另外一个严重问题。
“对方此次没有成功,日后有机会,岂不是会再来一遍?”
老和尚盘动念珠,并未出声。
不说话表示默认。
梁渠眉头紧皱,知道淮阴府里有一个搞风搞雨的巅峰大武师,怪膈应的。
谁知道下一次邪僧出来惹风惹雨,会不会殃及自身。
这一次是溃堤泛洪,于武师基本无碍。
下一次说不得是那邪僧搬弄是非,惹下血债,故意引大妖上岸,那狼烟高手也得难绷。
“得去告诉师父。”
梁渠以拳击掌。
他想这玩意有个屁用,多半只差食气一步能迈入宗师之境的大武师,压根对付不了的大高手。
朝廷能人多。
轮不到一个狼烟未至的奔马武师瞎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