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腾北抗日武装这个民间组织,是一支没有专业军事人员来指挥,也没有经过军事化训练和学习的地方武装。
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提升如此之大,已经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不过也正是这份过快的成长速度,让封云天在感到惊讶的同时,也敏锐的察觉其中有点不对劲。
很不符合常理。
封云天带着这一份疑惑,在认出他的哨兵带路下,走向了位于路边反斜坡后面,被哨兵称之为“指挥部”的地方。
期间心情颇有些兴奋哨兵,打开话匣子啪啦啪啦说了很多话。
其中有一句让封云天触动最大。
“我们从根据地出来,到这里才不到一个时辰,长官你就跟上来了,你这当大官的官老爷,还能有这走山路的脚力,实在太厉害了。”
哨兵说者无心,封云天听着却有心。
根据地这种说法可不是通用语,这个和同志、政委、指导员等等词语一样,都是红色政党的专用词。
如今哨兵把猎人村说成根据地,这里面显然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封云天心中的疑惑愈发大了起来。
而这个疑惑并没有持续很久,当封云天来到山坡后的指挥部。
因为这玩意属实不好说,究竟答案是怎么样的,包括他自己在内,一切答案都将在四五年,小鬼子投降之后揭晓。
“刘先生,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封云天脑子里想了很多的事情,脸上却不动声色,微笑着伸出了右手。
“封团长,久仰大名,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能认识你,乃是我刘子铭的毕生荣幸,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和你坐下来把酒言欢一场,共同探讨民族崛起之真谛。”
刘子铭言语间豪放大气,镜片后的眼睛中却藏着几分耐人寻味。
拉拢一切能够拉拢的人,争取一切能够争取的资源,努力宣扬马列主义,一直是每个**的职责。
像封云天这种声名远扬的军事怪才,刘子铭自然是要不遗余力的拉拢。
“刘先生过奖了,把酒言欢以后肯定有机会,至于探讨民族崛起这种事情,我一介武夫而已,属实不是很懂,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刘先生,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封云天满脸笑容的婉转拒绝,最后一句反问更是不动声色的“提醒”。
暗藏的意思有好几重……
首先是我知道你的红色身份,其次我知道你想和我说什么东西,最后是提醒刘子铭注意分寸。
这里毕竟是**的天下,你一个红色人员最好还是小心为妙。
我虽然不抓你,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会。
刘子明万万没有没想到,封云天竟然一眼就把他看了个通透,并且还特意暗中向他提了醒。
原本泰然自若的神色之间,不受控制地闪过惊慌之色。
封云天了他眼中的惶恐,笑着意有所指的说道:“我只是一介武夫,我只管打仗打小鬼子,其他的事情不归我管,政治上的事我不关心。”
刘子铭能够被派到这里来执行任务,本身也是心态和能力兼备之人。
刚才的惶恐实在是封云天太变态了,让刘子明有一种什么都没穿,什么都被封云天看透了的极度不适。
在这种极度不适加惊愕之下,才导致一时间没有把控住情绪。
现在听封云天这么一说,刘子铭立刻就领悟了其中的意思,知道封云天是在向他透露信息。
脸上的惶恐之色一晃而逝,重新恢复到了刚才的谈笑风生。
与此同时。
封云天对他身份的足够包容,并没有像其他**军官那样喊打喊杀,这也让刘子铭有了一些心思。
感觉只要好好的发展一下,策反封云天的概率应该很大。
而如果能够收获封云天这样一名,在军事上用出色才能的军官,那将会对红色有极大的帮助。
刘子铭这边动起了小心思,封云天却并没有想太多。
一来他对政治这东西确实不感冒,抗日战争结束后的去留问题,他早就已经为自己做好了规划。
二来他特意连夜赶到这里,可不是来和刘子铭聊阵营问题,而是为了吴成才等一行人的安危。
因此和刘子铭简单的寒暄之后,封云天便向胡成才说出了他的来意。
大概意思就是……
封云天猜测这个情报很可能是陷阱,是腾冲县日军“钓鱼执法”的一个大阴谋。
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腾北抗日武装,这支张问德这个战时县长领导下,滇西南最大的抗日组织。
只要消灭了这一支抗日武装,张问德也就变成了没有牙齿的老虎。
到时候严刑拷打俘虏顺藤摸瓜而上,将幕后的张问德给逮捕抓到手,那更是能严重打击滇西南的抗日积极性。
这也是田岛的最终目标!
而即便没能将张问德给抓到手,只要能消灭这支腾北抗日武装,腾冲日军也就没了一个心腹大患。
总而言之。
只要滕北抗日武装相信了这份情报,在路边设埋伏袭击过来的日军部队,那就会中了田岛的诡计。
整个滇西南民间抗日积极性,都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