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异族的吃人外,我们中原内部也一直在吃人,皇位传承中的阴谋诡计都只是一种标配,乱世中的易子而食,盛世中那些达官显贵施加在平民百姓身上的各种苛捐杂税,不知祸害了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更有一些险恶之辈弄出的黄赌毒,还有那些山贼强盗,贪官污吏,即便民间也有无数的地主在剥削贫苦百姓们。
你能想象的到百姓辛辛苦苦一年,种出的粮食有大半被收走,剩下的小部分还不够一年的口粮,连一顿硬实的大米饭angang面都吃不上,甚至时常还得以野菜树皮充饥的场景吗……”
越听沉剑心越发的沉默,虽然他出身的稻香村里没有所谓的地主,但所承担的官府粮税却不少。
而对于所谓的地主,他听过一些逃难到稻香村的难民说过,那些难民就是被所在地主逼迫的逃亡出来的。
如果能有好日子过,甚至能够活下去的话,谁又想去背井离乡呢?
“可是如果官府朝廷不收取粮税的话,国家岂不要垮台了?”
想了好一会儿,沉剑心问出一个问题。
他曾经在那些官府衙役去稻香村收取粮税的时候问过师父,按照师父的说法粮税是必须收取的。
毕竟不管是官差的工资,边防将士的粮饷,甚至有天灾时朝廷拨发的赈灾粮都源自于那些粮税。
如果没有那些粮税撑着,国家不可能运转的下去,总不能让那些人饿着肚子干活吧。
“你还是太年轻了!”
轻轻一叹,田昊说道:“你知道吗,这天下间的财富有九成掌握在百分之一的人手中,而剩下的一成才是百姓们的田地粮食。
你觉得用那可怜的一成财富来维持整个朝廷国家的运转,合理吗?”
这一反问将沉剑心给问懵了,仔细一想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粮食虽然重要,但平常状态下真心不贵,否则那些农民也不会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了。
“平民百姓们连口饱饭都吃不上,更别说是存下余钱,一旦有个头疼脑热的病症,家破人亡是唯一的结局。”
说到这里,田昊站在门口远眺着蔚蓝的苍穹。
“沉师兄,这个世道和世界都病了,我辈侠者自当去医之。
这些话题都太过沉重和深奥,你现在也许无法完全明白,等你下山后可以去繁华的地方走一走,然后再去贫困的民间走一走。
体会两种世界的差距,相信你会得到一个答桉。
虽然那个答桉会很残酷,会颠覆你的三观认知,但那的的确确会是这个世道和世界最真实的一面。”
装完逼,田昊踏步走出,留下沉剑心一人在宿舍中皱眉思索。
他不求沉剑心能够立马完全理解想明白,只求在其心中留下一颗种子,只要日后遇到雨水便可快速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那时候的沉剑心才是他田莽夫想要的形状。
“江湖和天下真那么黑暗吗?”
沉剑心迷茫了,这与自己以前所想的江湖世道完全不一样,但理智和智商却告诉他田师弟说的没错,那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一面。
“不行,得找人问问,听说祁进师叔曾经是吃皇粮的,也许能给点意见。”
想了好一会儿,沉剑心决定先行调查一波。
而第一时间想到那位祁进师叔,那可是曾经在朝廷中吃皇粮的贵人,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会舍弃金饭碗到纯阳宫来混饭吃,但人家毕竟是编制内的,肯定知道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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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某人:沉师兄,师弟我已经在你体内留下了种子,你就等着当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