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坐在一旁,他支棱耳朵听着读书人姜学一与这位锤匪大人之间的对话。
他发现锤匪头子在言谈之间和颜悦色,反观昔日受人尊敬的姜秀才,脸上的神色并不是很好看。
原来读书人在锤匪这里不用考科举,一下子就没有多少优势,普通人努努力也可以当上官?
而且锤匪的大头兵都识能字,着实是让他感到震惊。
一个雇工,要是不机灵,只知道埋头干活,早就被坑了卖身,成为地主家的奴隶了。
光是不用读太多书就能当官这件事,足以让张鲁向往。
张鲁看着两岸的麦田,忍不住露出羡慕之色:
“这麦子长得可真喜人,今年的收成指定好。”
“那是自然。”杨玉休接了一句,摸着胡须笑道:
“山西连年大旱,大帅他耗费许多钱财兴修水利,才保证百姓们能吃上饭。
等你们到了新地方,自是会有人组织你们做活进行夏种、
明年收麦子的时候,也会有一部分粮食进你自己兜里。”
这里面也有杨玉休的一份功劳,参与感极强。
毕竟整个北方皆是大旱,唯有山西能够收获许多粮食。
与之相连的大同府,也多是给本地士绅耕种,他们田地里的产出绝对没有山西好。
更何况战乱一起,除去被烧毁的麦田,靠近内长城的六县未曾收割的粮食,可都成了锤匪的战利品,跟他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诸部帮他们打退了后金鞑子,免得他们家破人亡被掳掠辽东去当奴为婢,多大的恩情,收一点点好处费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还是从后金鞑子手里抢来的,有本事讨要就去找后金鞑子,别说我们锤匪不讲道理。
即土匪抢了你楚云飞,我是从不讲理的土匪手里抢回来的。
关键现在我还是大明的反贼,凭什么还给你官军?
张鲁眼里透露出浓浓的惊喜,光是看着周遭的麦子就知道,眼前这位锤匪大人所言不假。
“大人,不知我们要是租种,给大帅交几成租子啊?”
“租子?”杨玉休摸着胡须笑了笑:
“我先说个大概吧,具体的到了地方之后,自是有宣传员给你们讲细节。”
周遭的几个人闻言也都悄悄靠近了一些,想要提前知道锤匪的内部消息。
“汾水两岸的人大多都是山西本地,被大帅解救出来的百姓,以及地主士绅家里的奴隶。
我锤匪治下没有奴仆,也不允许有,要是有人想要做伺候人的活,可以跟主家签署雇工的契约,到县衙报备。
这些人大帅给他们分了土地种田,前几年的粮食便是五五分。
后面这些百姓按照约定可以每年都减少给贺大帅上交的粮食。
耕种满十年,他们就可以购买自己耕种的田地,并且传家。”
周遭的几个人瞪大双眼,毕竟这种政策,谁都没有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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