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兴怀显然没有白和同那样的狠劲,在谁留在城里这个问题上压根没和白和同争过,眼见白和同表明了态度,他也就顺势应下:
“就这么办!只要你们那边不出问题,我就一定能想办法混出城,时间可得定好了,要是没对上,王爷怪罪下来怎么办?”
“还有,”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秀才,“你真要带他一起?要是他把你卖了怎么办?”
白和同看了一眼活过来的秀才:“所以才要带他一起,只要形影不离,也就一两天的事情。”
秀才拼命吞下嘴里的肉干:“两位放下,在下的命是两位救回来的,怎么也不会做那背信弃义的事情...在下可是读过孟子的!”
卓兴怀和白和同最后对视了一眼,既然事情已经确定下来,也不好再耽搁,眼看已经入了夜,卓兴怀便直接告辞,摸出巷子融进了夜色里。
白和同给吃撑了的秀才顺了顺气,做出了最后的许诺:“你也知道,我是官兵,那帮人是反贼,眼下王爷大军压境,破城是早晚的事情,只要你出了力,到时候我在王爷面前替你美言两句,你又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别傻兮兮的做些不该做的事情,一边是朝廷,一边是注定要输的反贼,该怎么选你应该清楚吧?”
秀才又灌了一口水,眼神坚定:
干他娘的!
......
县衙,右使看了姚承志递上的统计册子,高兴的喜笑颜开:“城东那些富户可真他娘的能藏,进城就刮了两遍,后来又交了那么多,居然还有这么多粮食和银子?”
在城东干了一下午脏活的姚承志用软布擦了擦手,可上面的血污好像怎么也洗不干净。
他只能不断的安慰自己,值得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明王重现世间,为了人间处处光明,这些事需要人做,而他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哪怕最近右使的一些举动很奇怪,和他们当初说好的不一样,但他也还是相信右使和他一样,也是在为明教的开花结果努力。
他丢掉软布:“有了粮食,再将银子发下去激励士气,永登短时间内破不了,右使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啊?...啊!”右使抚摸着稀罕宝贝的手停了下来,“银子就先别发了,咱们这城守不了多久,等去攻临洮的时候再发。”
姚承志有些不敢置信:“都这种情况了,还怎么攻临洮?官兵就在外面围着,难道还能飞出去?”
“无妨,是教主的意思,一定要攻一次临洮。”
“教主?”姚承志愣了愣,“教主大人不是在西域吗?”
“是使者大人带来的消息,这次起兵,本就是预演,败了也没关系,但还得去攻一次临洮,让凉州人都知道咱们的存在,”右使把玩着从豪门大户家里搜出的珠宝,“把最忠心的军队集中起来,别去守城,城外官兵肯定没有那么多,等到城破的时候,咱们就一股脑冲出去,直奔临洮。”
姚承志看着烛光下闪烁着,仿佛还带着血的珠宝,沉默了。
他抬起头:“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让明教在凉州传开,为了让凉州也沐浴在光明里,对吗?”
右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使者,笑容爽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