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虽然宝贝这个书生,觉得这个年轻人有大才,可有些事情,也不能过度忍让的。
以前何洪听魏皇说过一个道理,打狗是一定要打的,不然狗会分不清谁才是主人,就会朝着主人吠叫,甚至还会呲牙。
那李晚山是不是分不清谁才是主人了呢?
自己养了这些门客,一方面是受到了顾怀的启发,一方面是受到了那些故事的影响,何公公最多的是什么?是银子,反正这辈子肯定花不完,即使是加上自己父母老弟一家人都够呛,那干脆拿出来养些人,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
所以何公公很大方,也很尊重手下这些奇人异事,但再尊重,也不代表他能忍受自己的府邸...被一个年轻书生当成自己家。
是不是下次自己回府拜访他还得敲门?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何公公的心情有些不好了,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眼睛里可一点都没笑意,要换了其他人,想到何公公的权势,多半是要收敛一点的。
可李晚山偏不,他甚至还在低头从身边走过的宫女身上摸了一把,脸上的笑意...越发像一个年轻人。
那受袭的宫女猝然一惊,感觉到臀部位置刚才那快速捏了一下的手,惊得像兔子一般,脸红着跑了出去。
而何公公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浓郁了。
“公公心情不好?”
“咱家可是在笑着呢,哪儿看出来的心情不好?”何洪的声音极为平静,好像没有在意满地的狼藉,只是伸手一指,“坐,晚山你来找咱家,难道真是闲逛的?”
李晚山还是有些不给面子,没有在那张椅子上坐下,反而是在房间里逛了起来,负手打量着那些何公公以往收礼收来的宝贝。
嗯...确实有钱,一个休息的厢房,就摆了前朝的十骏图,十匹奔马齐聚,简直是...价值千金。
而且摆放的顺序,方向都错了,满满的土包子暴发户气息。
最有趣的是...这十骏图,是南乾传过来的,很不巧,正是苏州昙花和尚做的。
而那个和尚,李晚山也认识,还算是自己的...熟人。
他干脆指着那十骏图:“这是在下亲族所作,若是公公愿意割爱,不知道可否...还予在下?”
嚣张,实在是嚣张没情商,要东西就要东西,居然还找这种借口,开口就是还?
何公公笑意不变,梳理着落在胸前的长发:“亲族?”
“苏州昙花和尚,乃是在下家祖的亲弟,”李晚山长叹一声,原本极为桀骜不驯抬起鼻子看人的脸也黯然了些,“年少出家,修的正果,一生留画十二幅,十骏图外,两幅都在苏州家中,只是这十骏图...居然来了北魏。”
“好一个南画北移,没想到居然在何公公这里。”
何洪原本有些嗤之以鼻,但看着李晚山难得露出的黯然神色,也有些狐疑起来,难道还真的这么巧?
关于什么十骏图,他是一点都不懂,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反正看着顺眼,干脆就在这里挂了起来。
他犹豫了片刻,摆了摆手:“既然如此...就送你吧,等会儿摘回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