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地上的地板,好象也刚刚打过蜡,油光可鉴,让人不忍移步了。
“咦?这里还有你的照片?”
照片上的林荫,很年轻,一个简简单单的马尾辫,但青春的气息透过相框扑面而来,林荫身后的背景也很熟悉,好象就是国家发改委那幢楼。
岳文马上起疑了,他怀疑地看看林荫,“这是……”
“小伙子,光许你算计人,不许人算计你?”林荫舒服地坐在沙发上笑道“这,就是我的房子。”她顺手打开了空调。
“啊?”
“我原来也在国家发改委,”林荫的声音就象雨后的天气,清新而惆怅,“多少年前的事了,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不认识我,时过境迁,人过境也迁嘛……”
这里面信息量太大,岳文一时转不过弯来了。
“我脚好多了,我就住这里吧,于润儿和她姥姥暑假也要过来住一段时间。”林荫笑着接起了电话,她看看岳文,轻声道,“两人,好,你安排吧。”
“小伙子,中午在这吃吧,我下厨。”她的兴致很高,却坐在沙发上不动。
“好啊,”岳文笑道,“吃什么?”
“林师傅红烧牛肉面!”林荫促狭地笑道。
“切,不就是方便面吗?”看着林荫假装不满的样子,岳文马上笑道,“可是我现在没伤心啊,正高兴啊。”
“这还有什么讲究吗?”林荫纳闷了。
“你有没有搞错啊,当然有讲究啊,吃面,都是要在抑郁的时候,在分手的时候,在崩溃的时候,”岳文手舞足蹈,“那,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做人最要紧是开心,下面一句,才是你饿不饿,我煮完面给你吃。”
他刚说完,林荫也笑着接口道,“我饿了,我们出去吃吧,中午我约了人,”岳文一愣,林荫笑了,“这也是台词啊。小伙子,别看我,我们出去吃。”
“真要出去吃?”就是煮方便面,是省发改委美女处长亲手煮的,拿出去绝对能夸耀两年,岳文倒有些淡淡的遗憾。
“我们出去吃,我请了客人,为桃花岛核电站。”林荫突然正色起来,说到工作,她与刚才判若两人。
岳文笑了,“我请你,我说为项目,姐,你直接请我就好,不用说项目的事。”
“真是为项目,”林荫道,“当然,也有一点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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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最后一朵玫瑰,还在孤独地开放,所有她可爱的伴侣,都已凋谢死亡;再也没有一朵鲜花,陪伴在她的身旁,映照她绯红的脸庞,和她一同叹息悲伤……
……
当那爱人的金色指环,失去宝石的光芒,当那珍贵的友情枯萎,我也愿和你同往;当那忠实的心儿憔悴,当那亲爱的人儿死亡,谁还愿孤独地生存,在这凄凉的世界上……
随着车子在绿荫大道上慢行,林荫不断地哼唱着,此刻,
至少在岳文面前她是放松的。
“爱尔兰民歌,德国电影《英俊少年》的插曲?”车窗应林荫的要求打开了,并没有开空调,夏日的风不断吹进来,吹动了林荫的长发,也让岳文的头发,如黑色的火焰,不断在跳动。
林荫笑着点点头,却继续哼唱,她的神情很是陶醉,也很是投入,平时那个沉静文婉、泠淡谨持、礼貌待人、极有素质的处长,此时却象一个文艺青年一样。
树荫不断在前窗上掠过,阳光间或投过林荫照射进来,光阴,就这么悄悄地流走了。
“姐,你的护肤品是资生堂的吗?”
“嗬,小伙子行啊,”林荫眨眨眼睛,“对这个都有研究?”
“没有,”岳文吡笑道,“就是在洗手间看到的。”
林荫笑了,那蛋青白的皮肤,白得让人不敢直视,“资生堂,嗯,比较适合我的皮肤。”
“你这衣服呢?感觉很有档次。”
“德国的爱斯卡达,价格特别贵,所以我总在王府饭店打折的时候去买。”林荫低头看看,她用的香水也是这个牌子,艺术与精致,优雅与时尚,在这种香水里曼妙交错,细腻、敏感、聪慧……
“好,往右转。”林荫突然说道,“前面就到了。”
“啊,簋街啊,”岳文叫道,“姐,你也喜欢吃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