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秦军弩手,一连射了数波箭矢,这才停止进攻。
他们的停手,就意味着攻城的秦军步卒将再次发动攻势。
果不其然,城外的秦军弩手们刚垂下手中的弩具,挤在东梁城外的秦军们便再度展开了攻势,踩着长梯攀爬上去。
“所有人起来迎敌!”
魏将郑侯大吼道。
话音刚落,就见李郃猛然起身,一剑斩在一名试图攀爬上来的秦卒脑袋上,将那颗头颅斩掉了半块,红白之物乱溅,溅了郑侯一脸。
由于其他魏卒、梁卒反应较慢,又有几名秦卒趁机爬上了城墙,刚好与李郃打了个照面。
只见李郃左臂一挥,手中的盾牌重重砸在一名秦卒的脸上,只听咔嚓一声,那名秦卒的面颊严重变形,倒飞出一丈远。
同时,李郃举剑奋力挥砍,将另一名秦卒举戈抵挡的手给斩了下来,再复一剑,刺穿了对方的咽喉。
“啊——!”
第三名秦卒怒吼着杀向李郃,却见李郃弃剑持顿,双腿一蹬,用手中盾牌迎面撞上对方挥来的长戈,硬生生将对方顶到了墙垛旁。
再撞!
再撞!
连撞三下,那名秦卒被李郃的撞击撞地双手关节扭曲变形不说,整个胸膛都凹陷下去,口吐鲜血缓缓倒下。
“真乃猛士……”
郑侯看得目瞪口呆。
李郃瞬息之间连毙三名秦卒他不意外,他震撼的是李郃所表现出来的猛力,用盾牌将人活活砸死,甚至将人活活撞死,他简直闻所未闻。
他突然反应过来,朝周围同样看呆了的士卒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守住阵线!”
“哦哦……”
士卒们如梦初醒,赶紧上前。
“李五百将!”
一名少梁军卒恭敬地将李郃的利剑递给了李郃。
李郃朝其点头示意,旋即退后稍许,双目扫视四周。
不经意间,他忽然看到了狐豨,只见狐豨正与一名秦卒扭打在地,用手臂死死勒着那名秦卒的咽喉。
没过多久,就活活勒死了那名秦卒。
“我!狐豨!奇兵队百人将,狐豨!”
年纪与李郃相仿的狐豨一脸兴奋地大叫道,从旁的守卒们纷纷向其投去佩服的目光。
转头再看另一处,李郃又看到彭丑乱挥着一柄长戈,别说秦卒不敢上来,同一方的魏卒与少梁士卒都不敢靠近,生怕这个莽夫误伤到自己。
微微摇了摇头,李郃转身对郑侯说道:“郑二千将,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郑侯点头回应:“小心!”
告别郑侯,李郃沿着城墙往西城墙方向走。
别看翟虎并没有给他分派任务,但其实是让李郃充当救火的角色,即让李郃多在城墙上到处走动,倘若看到有哪里的守卒支持不住,便上前相助,凭自身勇武激励士气。
但就这一路上来看,暂时倒也没什么需要他出面的地方,尽管方才因为秦军那突兀的一场箭袭打乱了守城士卒的步调,以至于当秦军步卒再一次发动攻势时,不少守城士卒未能第一时间占据有利地形故而被秦军趁机攻上了城墙,但很快少梁士卒与魏卒便联手杀死了这些秦卒,重新占据了墙垛的位置,可以说是表现地十分出色。
当然,其中亦有奇兵队的功劳。
不止狐豨与彭丑,奇兵队有不少人留在城墙上,虽然他们并不是在最前线,但当秦卒趁机攻上城墙时,这些强于单兵厮杀的家伙们却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或独自,或与其他奇兵联手,迅速就将攻上城墙的秦卒杀死,别说在旁的魏军兵将看得目瞪口呆,就连许多少梁士卒也是瞠目结舌:我少梁,几时有了这群凶猛的家伙?
再一问,好家伙,原来是那位李五百将麾下的奇兵队,怪不得。
虽说李郃其实并不希望奇兵这会儿留在城上防守,但此刻他也不好将奇兵队撤下去,免得让其他少梁、魏魏士卒误会什么,只能嘱咐奇兵们各自小心。
整整一个时辰,秦军的首轮攻势被东梁守卒挡了下来,甚至于到后来渐渐呈现出压倒秦军的声势。
对此秦军主帅嬴虔简直难以置信:这少梁人,怎么感觉比河戎还要猛?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索性天色尚早,眼下只是临近晌午,尚有半日的时间让他攻打这座东梁城。
至于能否一日攻下东梁,倘若说来时嬴虔对此毫不怀疑,那么此刻在看到东梁城的表现后,他稍稍有些吃不准了。
“但愿白昼能攻下东梁,否则……”
喃喃低语之际,嬴虔转头看向四周的丘山,看向那些光秃秃、不见任何树木的丘山。
此前他并不在意,但眼下他却意识到了问题。
若首战不能力拔东梁,那他秦军就只能退而立寨,稳步攻城,但这群该死的少梁人将附近方圆几十里的树木都烧了,这就意味着他秦军想要立营,就必须付出几倍的辛劳。
想到这里,嬴虔沉声下令:“传令下去,叫各军加紧进攻,倘若今日攻破东梁……纵兵三日,加爵一级!”
“是!”
片刻后,待等嬴虔的命令或者承诺传到东梁城外的秦军耳中,秦军们一瞬间就沸腾了。
“喔喔——”
二十万秦军振臂欢呼,旋即,整支军队的气势变得愈发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