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忽然露出一丝难明的笑意,看向刘据,“太子,你以为应如何处置大鸿胪之过?”
他这句话就很意思了,自己不决断问太子,有罪不提只说过,到底是什么想法,让人琢磨不透。
可刘据是什么人?两人刚刚经过一番深谈,深知武帝想启动西线战事,内阁宜稳不宜乱,他是想放过商丘成一马。
但是这话必须从一个有力道的人嘴里说出来才行。
太子自然是不二人选。
刘据道,“父皇,儿臣以为,商丘成自列三罪,皆为可上可下之选。”
“教子无方,是过不是罪。商守仁虽为其子,但早已成年,且远在河南,如何行事皆由不得其父,除非其犯下谋逆族连之罪,否则……与其父无关。”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商丘成呆住了!
这画风……不对啊!
太子怎么为自己开脱上了?
“至于贪图友人家财……就更谈不上罪过。”
“当年苏建行军迷途,论罪当诛,以钱赎为庶人,后圣上重新启用苏建为上郡太守,商丘成上门归还田产,苏建不受,他已尽到友人之谊。”
“苏建薨于太守任上,其子苏武回归,商丘成亦多次接济,苏武不受,但他心意已至。”
商丘成热泪盈眶,全身微微颤抖。
这些事情他没有和任何人提及,苏武也不可能主动说起,一定是太子亲自过问才知道详情的。
“至于心术正与不正,纯属个人私隐,无所谓罪与不罪。”
“所以……儿臣以为,商丘成之事顶多算是多方沟通不畅导致的误会。”
刘彻点点头,“商丘成,你听清了吗?”
“臣……臣……听清了!”
商丘成泪如雨下!
“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下去换身衣服,回来继续做你的大鸿胪!”
众人一片惊愕。
这就没事了?
商丘成颤微微起身,下去换衣服去了。
此时最难受的当数杜相了。
商丘成这番自我“虐待”竟然换来一个平安无事,他该怎么办?
现在再脱衣服插藤条跑外面跪两个时辰?不是太晚了吗?
“臣……臣也有罪!”
他恭恭敬敬地跪下,使劲磕了几个头。
他本来也想学商丘成,把脑袋磕出几道血印子来,可是第一个头下去磕得他眼冒金星,第二个头无论如何也不敢着地了。
刘彻似乎看透他的心思,澹澹道,“你若也能磕出声响来,朕同样不究你的罪。”
杜相愣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敢拿脑袋试地。
刘彻的目光直接从他头顶掠过,落到公孙贺身上,“丞相,你以为应如何处置杜相?”
公孙贺忙道,“回陛下,杜相之子杜岳已然认罪,杜相过往劣迹斑斑,绝不可再留于任上,至于如何发落……还请陛下决断。”
“朕是有决断,朕问的是你有什么决断!”
公孙贺呃了一声,“臣以为……论罪……当诛!”
杜相大吃一惊,扭头看向公孙贺,眼中尽是怨毒之色。
“当诛?太子,你觉得呢?”
刘彻又把决定权交给了刘据。
刘据道,“父皇,儿臣以为杜相之过仅在于包庇其子一事,至于以前过往,没有苦主相告,自然不能追究,去职即可。”
刘彻点点头,“丞相,你口中当诛之罪可有实证?”
公孙贺大为尴尬。
他哪在什么实证,只不过听皇帝话里的意思,顺着他的杆子往上爬而已,没想到爬错方向了!
“臣……收回适才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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