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便是当朝雨秋皇后。
女子慵懒开口道:“晾着吧。”
收好手中信件,又拆开手里押着的另一封,葱指轻启信口,捻信纸而出,目光游离,两弯烟笼眉似蹙非蹙。半晌,女子抬头看向远方,沉思不语。
信一:义甲已死。
信二:青甲已至。
世人皆知叶妃情报通天下,却无人知皇后死侍甚多。那些隐在暗中的势力,成了身在皇宫之人的安慰剂,化外眼线。只是这些年来,自己亲身培养的十四甲,身死其四。看着皇宫上空渐渐被黑雾取代的龙气,皇后娘娘的心里担忧的紧。
太监司的追咬,也愈发紧了。这些年太监司的势力逐渐庞大,只是在外人眼中,依旧是叶妃气焰滔天,反而是小小的太监司,逐渐没落下去。
可真是这样?
真不是这样!皇后心里比谁都清楚,太监司名义上归守阁纳兰志金所有,实则掌控者是那夜夜枕边人。只是出了这秋和殿,谁人敢背后议三论四?伴君如伴虎,能保朝夕绝不议身后事。
太保殿的一群身埋半腰的老臣倒是清风两袖,多次谏言废除日益嚣张跋扈的太监司,更是有忠义求死之士,扬言要一头撞死在皇宫门口那九龙五爪龙壁上,还请求圣上将双眼挖出,要亲眼看着那心肠狠毒的纳兰志金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当今天子也只是笑言道:“太傅高风亮洁,朕深感佩服,不如下庙堂,远他乡,做那教化蛮夷的丰功伟绩之事?”于是一旨圣令,封太傅为文远异姓王,堪比藩王略低一级。但是明眼人心中了然,看似升官,实则大贬。
自那之后,那群高风亮洁耄耋之辈,由谏言改为附议。朝会之上,原本站在天子脚下的一群提笔控江山的文官,也稍稍挪了位置,站在稍远些的武将身边去了。
居庙堂越高,人心越经不住惊吓啊。
皇后对此看的进眼里,却绝不谈吐而出。好在徐衍王妃多却不雨露均沾,每晚必回秋和殿,不谈国事,之谈风月,倒是轻了太监司的蝇营狗苟的监视。
那太监司的守阁纳兰志金为何封泗阳城做那灭绝人性之事?
之后为何突然净身入宫,建立太监司?
无人追究,无人敢追究罢了。
皇后将信件烧毁,伸手搭着侍女起身:“兰儿,听说宫殿外的桃花开了,与我去瞧瞧?”那唤作兰儿的宫女连忙‘哎’一声,牵着动时似弱柳扶风般的娘娘出了秋和殿。
桃花盛开出,树下必然粉毯红绸般秀美。皇后寻了一堆铮铮石头处,亲自用手帕亲自擦拭干净。一旁的兰儿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皇后制止。随后又亲手折了几支桃枝,用的是开得最盛的那几根。轻轻插在石头缝处,略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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