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周第一次当地方官,就是总制级别,在宣大这一亩三分地,张周官最大,驿馆的人更是知道张周乃如今皇帝跟前的红人,自然要尽可能照顾周全。
不求露脸,只求别被记恨。
“这得花多少银子?鸡鸭鱼肉……吃多了容易撑得慌。”张周指了指旁边的张仑,“拿出去吧,最近消化不良,吃不下!”
张仑一路可说是非常辛苦,就算不是吃糠咽菜,伙食跟家里比也是差了很多。
更主要的是,以他少年之身,要完成这般的长途跋涉,以往就算家里再严格要求训练,强度也比不上这行军烈度的一半。
随即张仑就提着食盒出去找朱晖他们一起吃饭了。
“先生。”孙上器进到张周的帐篷里来,“哨骑在三里之外拦截了几骑,其中一人自称是前宣府总兵官马仪,说是遭逢宣府马巡抚的诬陷,特地来找您申冤的。”
“啥?”
张周皱眉。
自己人都还没到宣府呢,怎么什么奇葩事都有?
孙上器道:“找过军中熟悉西北的人,确定是马仪无误。”
张周没有马上给出回复。
遇到这种事,最好应该就是不听马仪说什么,直接把人扭送去宣府,交给查办马仪的马中锡,如此体现出他张周跟这件事毫无关系。
或者是把人交给锦衣卫,让锦衣卫带回京师,交给兵部和刑部来查问,也可。
再下一级,是可以就地升帐,当着众勋贵和将士的面,公开查问马仪究竟犯了什么罪,然后再决定下一步如何处置。
最差最差的……也就是不该选择的,就是私下见面。
但张周可不是普通人。
“让他来见。”张周放下手上的公函,所谓的公函都是各地呈报军情的,在他出居庸关之后,有关宣大地界的风吹草动,都是他这个总制要关心的,他也要随时留意鞑靼人的动向,免得自己遭遇到鞑靼人叩关而入的袭营骑兵。
……
……
孙上器出营,把马仪给带来。
为了保证马仪不是来威胁张周安全的,还是把马仪的兵器给下了,同时捆住他的手,旁边还有六名锦衣卫随同。
“卑职马仪,叩见张制台。”
马仪见面就跪,一点都没有说犹豫,有种把张周当亲爹亲爷爷的感觉。
张周望着马仪的脸,叹道:“雄姿英发,真乃豪杰也。”
“嗯?”
旁边的孙上器等人看呆了。
张周居然如此承担一个“戴罪之身”的武将?
就算你再欣赏他,也不能从外貌就断定这是个“豪杰”吧?
“不敢当。”马仪诚惶诚恐。
原来这位新任的宣大总制,皇帝跟前的大能人,早就听说过我?还对我这般欣赏?难道说陛下也曾嘱咐他,让他器重于我?
“家中可还安好?我是说……你儿女等……”张周突然问了一句没来由的话。
马仪虎躯一震。
坏了,这不是要杀了我给那个该死的马中锡送礼吧?
马中锡可是定我死罪的!
要不是想杀我,问我儿女干嘛?
“儿女……还……还好。”马仪神色紧张。
张周笑了笑:“儿女可要好好管教啊,当父亲的更是要以身作则。”
“……”
马仪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这是在打哑谜吗?
张周笑着,他对马仪的兴趣……并不在这个人做过什么,历史上马仪也是被马中锡参劾下去的,这货也的确不是什么正面角色。
但这种人,在历史上唯一的名气,就是被马中锡彰显了一把名臣风范。
当了别人的背景板。
但这货的儿女那可就大大有名了……
马仪的儿子马昂,就是未来那个把成婚怀有身孕的妹妹送给朱厚照的那个……所以张周才会这么有兴趣问他的儿女情况。
因为算年岁,这时候马昂和她妹妹都已经出生。
“好了,起来说话吧,有事慢慢说,只要不涉及到大义,我还是可以帮你一把的。谁让某些人要治你,就是想往我脸上抹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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