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读祭文。”费宏叫道。
朱厚熜从袍子之中取出祭文展开,对着灿烂的阳光,用他略带稚嫩的嗓音高声宣读起来。
“……皇皇上天,照临下土。集地之灵,降甘风雨。各得其所,庶物群生。各得其所,靡今靡古。今臣厚熜,于天地坛敬拜昊天诸神,告慰天地神衹。自得社稷之承,大明国祚之续,此乃上天之佑,诸神万物之护,天下为万民之安,承河山社稷之平。至今而后,不忘山川,不负万民,敬天法地,不违天道。皇天厚土,今日咸知,求永佑大明,永佑于朕。”
朱厚熜读罢祭文,乐队奏起天地咸平之章,朱厚熜缓步上前,将手中祭文往炉子里投去,祭文化为一团火焰。朱厚熜退后,跪地行三拜九叩之礼。群臣跪地磕头,跟着叩拜。
祭拜至此已经接近尾声,祭拜上天之后,便得上天的允许,正式成为上天之子。今后便可替天统治万民,所谓奉天承运而为之了。
最后一项便是最后的‘望燎’仪式。便是将一些精美的供品之物对方在特定的平台上一把火烧了,供奉给上天。朱厚熜等人站着看着那火烧完,便叫做望燎。烧完了便可起驾回宫,正式登基了。
乐师们已经准备好演奏升平之章,朱厚熜也准备从祭坛上往下走了。文武百官也都纷纷起身,暗暗的活动酸软的腰骨和腿膝,终于这冗长的祭天仪式要结束了。
就在此刻,急促如骤雨一般的马蹄声从御道上传来。在一片骚乱和惊呼声中,天地坛西侧出口的长街上,一队全身缟素的骑兵疾驰而至,上千名骑兵兵马齐刷刷披麻戴孝,上百根魂幡随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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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稀溜溜的鸣叫着,冲的又快又急。周围的百姓一阵骚动躲避,生恐为战马所践踏。街道两侧维持治安的士兵们根本来不及拦阻,他们也拦阻不住,被这一支骑兵径自冲到了天地坛西侧通向御道的广场上。
“发生了什么事?谁的兵马乱闯?江斌,去瞧瞧。”杨廷和第一时间喝问道。江斌连忙答应着,快速奔去天地坛入口查看,却见那一队骑兵正缓缓向着天地坛的西侧入口小跑而来。江斌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马背上的那人,顿时惊得魂飞魄散。那是张延龄,那是他做梦都害怕的人。
张延龄端坐马背上,身披麻衣披风,头盔上扎着一快麻布。一手提缰,一手握着腰间刀柄,面沉如水,双目凌厉。在江斌看到他的那一刻,张延龄也看到了江斌。
“护国公,怎么是你?”江斌下意识的叫道。
张延龄冷笑道:“怎么?盼着你爷爷我一辈子不回京城?”
江斌忙道:“你这是什么话?您不是在和鞑子作战么?怎地突然回京城了?下官只是觉得惊讶罢了。”
张延龄冷笑一声道:“我要做什么,怕还不用向你解释。你还不够资格。”
江斌面色青红,沉声道:“那是自然,卑职怎敢管护国公的的事情,卑职只是这么一问罢了。”
“是大明靖海王,江斌,记清楚。再叫错了官职,便是蔑视王爷。治你的罪。”陈式一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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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斌嘿嘿笑了两声,躬身道:“是了,已经不是国公了,是王爷了。卑职见过靖海王。”
张延龄冷声不答,催动马匹往天地坛入口缓缓行进。
“王爷请留步,你们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今日乃新皇登基大典,新皇正在率领文武群臣祭天。天地坛中不可随意进入。”江斌忙道。
“什么新皇登基?搞什么闹剧?闪开,否则不客气了。”陈式一喝骂道。
张延龄摆了摆手,斥责道:“陈式一,不得胡言乱语。新皇登基大典,在此祭拜上天,我们正好赶上了,这不是巧了么?走,随本王一起观礼。说起来惭愧,身为大明靖海王,我大明有了新皇上,我却还不知道是哪一位呢。正好拜见拜见。”
陈式一躬身道:“王爷所言甚是。”
张延龄看向江斌道:“江斌,本王可有资格进去观礼?”
江斌道:“靖海王自然有资格观礼,不过这么一大群人不成。而且,王爷和诸位身上这装束,恐要更衣,恐为不敬。”
张延龄面色变冷,翻身下马走到江斌面前,冷声道:“你是说,我们这些人身着缟素,是对新皇的不敬?”
江斌咽了口吐沫道:“新皇登基,普天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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