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造船,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怕就是施奕文拿出了图纸,可木头总得一根根的锯吧,这个年代当造船匠可真不容易,所有的东西都得自己一手打制,光有木工还不够,还得有铁匠活儿,那怕有木钉取代铁钉,造船所用的那些金属连接件,索具等等全得靠铁匠一锤一锤凿出来。
甚至到最后,为了得到松木焦油,不得不建了一个烧炭炉,闷烧木炭获得煤焦油,不得不说,在任何一个时代,“大工程”都是工业发展的推进剂,造船真的不轻松。
成天泡在河边的这个临时船厂里当小工的施奕文。现在看上去,不过他看起来仍然不像是海上讨生活的男人,即便是成天晒太阳,皮肤也没什么变化,不像其它人那样被晒得又黑又亮,只是手上多了一层茧子。
一根根肋骨被固定在龙骨,船只的主体基本上也就显现在众人面前了,而随着第一张厚达三寸的船板被木钉钉在船肋上,剩下的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施奕文领着一群工匠在船厂忙活着时候,陈德走了过来,
“这艘船,可真不小啊!”
站在已经显出雏形的海船面前,陈德感叹道。
“真没想到,有一天咱们北港居然能造大海船。”
“陈三爷,瞧您说的,这船才八丈长,咱们北港那条能下海的船不比它大?也就是练练手而已,师父说了,等这艘船造好了,咱们就造十几丈的!”
方大洋的语气显得极为自豪,瞧见师父过来了,便说道。
“师父,您说咱们什么时候才造那样的大船?”
“就你话多,一口吃不成个胖子,造大船的事还没影呢,先把眼下的活干好了!”
说着话,施奕文到了陈德面前笑道。
“陈三叔,您老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在寨子里,施奕文待人的原则非常简单——谁对他媳妇好,他就对谁好……没过门?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啊!
而陈德可是他和如玉婚事的见证人啊!
待这人必须得客气。
“施公子客气,其实,今天来大事没有,这不郑家老三把盐带回来了,我寻思着你这边干的都是力气活,给你送些盐过来。”
送盐?
就这事?
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陈德,施奕文并没有说话,而是就这么看着他,然后又把目光落在那辆装满盐的车上。
被人这么一打量,陈德的心里不禁有些发毛,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尴尬。
“施公子,其实除了这事,还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商量。”
“哦。”应了一声,施奕文依然笑着。
看来肯定是有所图了。
莫非……和盐有关?
“施公子,您是知道的,主寨里不少弟兄都是跟着大小姐的,不过这些老弟兄的日子可不好过啊,手里既没有船,也没有什么人手,更没有来钱的买卖。所以,老弟兄几个就寻思着在北港这边办个盐场,在海边煮盐,也算是给老弟兄们弄一个生计,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听着陈德的语气,施奕文心里犯起了嘀咕,你弄你的盐场?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恰在这时,旁边有人喊道。
“煮盐?我会,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