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老僧身世,可比皇帝陛下要幸运许多。”
朱棣闻言哈哈一笑,略有些酸楚,道:“是啊,从古至今,历代开国帝王,谁能比得上老爷子?”
“如果说开国之难,当今皇帝陛下称第二,无人能称第一。”
道衍和尚有几分感慨,“失陷数百年的燕云十六州,乃至于长江以北的广阔土地,终于在大明,重新聚拢在一块。
仅此一件功绩,皇帝陛下就称得上功德无量!”
“歌功颂德没什么好处,老爷子想看点实在的,既然咱们都睡不着,不如商讨一下,该如何找到那个关键证据?”
朱棣从窗前走回来,坐在床上,神采奕奕,显然是精神头正足。
道衍和尚反问一句:“殿下就不担心做无用功?不过是一个老河工不太确切的言论,很难说是否真实,人年纪大了,犯糊涂很正常。
我让侍卫前去调阅卷宗,为的就是更好的确定,免得你我白费时间,殿下应该明白才是。”
“你说的的确在理,可是现在这情况……”
朱棣伸手指了指被打的咚咚作响、好似开一场演奏的茅草房顶,“老和尚你要是睡得着,我就不打扰你了。”
“那还是免了,这情况老僧不敢睡,真担心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在水里漂着。”
道衍和尚摸了摸光头,“那就假设,老河工说的那个人,真的存在吧!而且这些故事,都是真的。
如果这样,现在摆在殿下面前的,就只有一个问题,宋大人的儿子,在哪里?”
朱棣习惯了这种交流方式,这些年他和道衍和尚在密室之中,完全不顾及什么,就是如此一步步的在问答之中,推进下去。
如今也是如此,他很快就做出回答:“我认为,宋大人之子,既然掌握了如此关键性的证据,肯定会受到裴济怀高度重视。
既然如此,开封大牢,是关押他的最佳之地。
一来,方便随时提审。
二来,也能够保证绝对的掌控,更确保自身安全。”
道衍和尚摇了摇头,他有不同意见,直言不讳道:“殿下这样思考,忽略了一个事实。
即,这关键性的证据,到底在哪里?
有两种可能,首先,这个证据,就在宋大人之子的脑海之中。
其次,宋大人将这个证据,书写下来,以文字的形式被藏匿在某个地方。
而这两种可能,在裴济怀等赃官看来,其实都是一样,他们无法确定谁真谁假,那就只能做最坏打算。
如此一来,稍微有点头脑的人,为了保全自己,就会给自己设下一个保险。
即:如果我死了,证据就会传扬出去!”
朱棣恍然:“老和尚,你的意思是,宋大人之子不仅活着,而且还会时不时的露面?”
“对,就是如此,无论用什么方式露面,都是为了保证证据不会外泄。
裴济怀这些赃官,只有在证据彻底拿到手里的情况下,才会选择杀人灭口。”
“那这样说来,又有一个麻烦事情。”
朱棣摊了摊手,“我们目前并不确定,这个人是否还活着?”
道衍和尚却摇了摇头:“不,可以确定,这人一定活着!”
“你怎么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