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抓牢牢勾住城墙,秦栓注看着一班战士的矫健身影,心中满意。日久承平,太原府的卫所兵早就是一滩烂泥,哪里还有军队的样子?一盏茶功夫不到,吊桥落下,城门大开。抓人得知道地方,特战队连抓了几个官员才知道,今晚冷香楼知府曹剑德宴请布政使司右参政霍书明。冷香楼在柳巷,远远望去灯火辉煌。秦栓注一声冷笑,带着人直奔冷香楼而去。到了冷香楼门前,门口的小厮一愣,堆起习惯性的笑脸:“请问各位是要找人还是吃饭?”秦栓注一扒拉他,一把薅住他的脖领:“曹剑德在哪个包厢?”小厮冷笑:“撒野也不看看地方!这是你们这些丘八能来的?老成,报官!”【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秦栓注劈头就是一个大耳光:“小子不太聪明啊?老子是怕官的?”小厮满脸鲜血,只是大叫:“打得好!看你一会赔老子多少银子!”秦栓注不耐烦的把小厮扔给身边队员:“黄毛,这小子不够数,让他清醒一下。”黄毛本命黄二狗,脑袋上一撮黄毛,才有了这么一个绰号。他答应一声,掏出虎牙,一刀贯穿小厮的大腿:“小子,弄清楚没有?老子们是翼轸军!”小厮顿时哀嚎:“大爷!曹大人在三楼郁草阁!大爷,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你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我靠!尿了!”黄毛触电一般扔下小厮,使劲擦自己的手。秦栓注不管这些,一挥手,就带人直奔三楼。冷香楼闯进这么一群,二掌柜萧德锁从后面出来查看情况,迎面正碰上秦栓注。秦栓注理都不理,直接下令:“拿下!”身边三名战士扑上去,虎牙上下翻飞,萧德锁带着的五六名大汉转眼都倒在地上,浓重的血腥味开始在一楼弥漫。郁草阁中高朋满座红袖依翠,曹剑德把玩着怀中扬州瘦马,忧虑的说道:“霍贤弟,咱们的生意恐怕是不好做下去了。”霍书明阴沉着脸,手上的酒盅不断转动:“吴王真的能为几个人不远万里来山西?曹兄,是不是过虑了?”曹剑德无奈的垂下眼帘,这个霍书明眼界太小,不就是榆次一家粮行吗?只要权在手,粮行算什么?难道是担心自己吞了他的生意?可笑!自己是官呐,怎么会在意生意?曹剑德怀中的扬州瘦马身子一动,殷红的小嘴凑上来,曹剑德张嘴一吸,好!果然是甘露!这就是有名的皮杯,欢场中奢靡到极致的招牌招数。借着这口酒,曹剑德开口了:“唉,果然是人间极致!贤弟啊,咱们能开店,还不是手里有权?真要是得罪了吴王,你觉得朝中会不会有人给咱俩说话?”砰!上好的黄檀木门扇碎裂,特战队员鱼贯而入。曹剑德一把推开扬州瘦马,就往屏风后面跑。啊!曹剑德小腿被弩箭贯穿,栽倒在地,哀嚎不止!霍书明僵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这群不速之客。秦栓注扇扇眼前的脂粉气,实在受不了这股子甜腻腻的玩意。他看着坐在席位上的霍书明问道:“曹剑德?”霍书明松口气,摇头指着抱着小腿狂呼的曹剑德:“那位才是曹大人,本官霍书明。”秦栓注点点头:“成!多谢指点。来啊,请两位大人走一趟。”太原乃是北方重镇,城中就是太原卫驻地。这边冷香楼闹出这么大动静,太原卫已经有所觉察。不过还是那句话,日久承平哪有什么警惕心!一个什长带着五十来人就晃晃悠悠直奔冷香楼。刚刚出了柳巷,秦栓注带着鼻青脸肿的霍书明,被两个队员架着的曹剑德,迎面正碰上太原卫的官军。“你们什么人?胆敢在太原府行凶?脑袋不要了么?赶紧放了两位大人,要不然兄弟手里的家伙可不好说话!”秦栓注冷笑一声,端起手里的霰弹枪朝天放了一枪:“老子是开总翼轸军的,不想死就滚!”那什长吓得就地一个翻滚,躲在街道旁的拴马石柱后,高声叫道:“翼轸军的兄弟,在下也是上头压下来的,千万不要误会!”“误会个鸟!识相的躲一边去,要不然统统送你们见阎王!走!”行动出奇的顺利,曹剑德绝望的朝着太原卫那什长大喊:“救我给钱!三千两!”霍书明也跟着喊:“你要是不救我们,我去找柳岩培说话!”本来那什长有所心动,一听霍书明的话,顿时清醒过来。三千两是好,那也得有命拿啊!且不说翼轸军凶狠,就是这种深得一塌糊涂的浑水,自己也决不能踩进去!于是大喊一声:“贼人不要猖狂,大人放心,太原卫所有官兵绝不纵容贼人,啊!”秦栓注一回头,却是只见太原卫的兵干咋呼,不见动作,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笑一笑,秦栓注一挥手:“朝天放几枪,人家识趣,咱也不能让人家难做不是?”啪啪,枪声响起,那什长吓得一哆嗦。可没见身边的弟兄中弹,也就明白过来,于是高声大喊:“啊!大人,小的伤亡惨重,但小的决不放弃!”在书写官样文章的闹剧中,秦栓注一行人出了城。童山亩笑着迎上来:“动手了?”秦栓注指着曹剑德和霍书明:“嗯,就是给别人看的,太原卫的人挺给面子,咱也不能太跋扈不是?这俩就是目标,老童,我先回。”“成!中队长在榆次等着呢!没这俩大戏没法演。我放几炮意思意思,估计太原卫有明白人!”轰!轰!迫击炮弹落在城墙上炸起一朵朵火花,城墙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是城垛上的旗帜随风飘摆。一行人回到榆次县衙,天光大亮。章德翔看着瑟瑟发抖的曹剑德和霍书明满意的点头:“嗯,不错!这下都到齐了啊!”榆次百姓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城隍庙前,昔日高高在上的县太爷被五花大绑,哭的是稀里哗啦。还有太原府的知府,布政使司的什么官,也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江南的吴王麾下什么军的官军,真叫个威武!审问一番之后,当场斩杀三个大官。那血喷的真高啊,就是臭的很!太原卫官军真的不是草包,柳岩培亲自带队,磨磨蹭蹭来到榆次。虽说早就是人去楼空,可总是大功一件不是!这叫成功收复失地,至于那几位知府、参政、县令什么的,就让他们青史留名好了。昨晚的那位什长自告奋勇的冲进榆次县城,柳岩培十分欣慰。这样的手下用着多放心?知情识趣,遇到事情还有担当,不提拔他还能提拔谁?“指挥使大人,谎称翼轸军的贼人已经逃跑,知府大人、参政大人、县令大人已经遇害。这是贼人张贴在城隍庙的告示,这是县衙中留下的一干卷宗和口供!”柳岩培不看这些东西,只是微笑着说道:“常呈鹏,这些东西你要亲手交给布政使大人,本指挥使就不看了。嗯,收拾一下证物,咱们打道回府!”常呈鹏笑着拦住柳岩培的马头:“大人啊,你看,这是贼人留下的。”柳岩培定睛一看,原来都是霰弹枪的弹壳。他恍然大悟:“好!记上你一功!太原卫浴血奋战,众将士前仆后继牺牲无数,唔,你们几个,把缺额都报上来,咱这回可就没有吃空饷这一说了!”平地一声雷!榆次惨案震惊大明官场。先是开总衙门的金陵一品粮行在榆次遇袭伤亡惨重,接着就是榆次县令、太原知府、山西布政使司参政被枭首,罪状公之于众。举朝哗然!“都说说吧,该如何善后?”李东阳在文华殿再次召集内阁、军机处以及六部、三司首脑商讨事宜。在座的各位都是愁眉不展,善后?咋善后?打是打不过,下令人家也不会听,关键是这事吧,朝廷不占理!人家买卖做得好好的,上来就是打打杀杀,人家不报复你还能留着你?可不管吧,从三品的参政,正四品的知府,正七品的知县,那可都是朝廷的官员,不管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焦芳默默的看着卷宗,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太原卫柳岩培的奏折说道:“这一句说得好啊,疑似翼轸军的匪徒。疑似两字值千金!”马文升有气无力的抬起眼,叹口气,又垂了下去。能说什么?还能怎么办?虽说这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但还能找出来更好的应对办法来么?刘大夏则是直接反对:“不妥!焦大人,这不是掩耳盗铃么?”焦芳叹息一声:“本官何尝不知?奈何形势逼人,难道刘大人有更好的办法?”刘大夏语塞,他又不是神仙,这种情况能有什么好办法?都察院的刘忠勃然:“焦大人,难道打不过就要如此黑白不分?”焦芳哼了一声:“刘大人啊,谁黑谁白?人家做生意好好的,这榆次县令勾结太原卫什长就下了黑手。你不是以为开总那里没有证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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