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感激的抱了抱拳,不过新皇登基,到处都是事,哪儿有心情休息...
张维贤看着韩爌的背影离开,朝方从哲问道:“阁老就不担心,顾秉谦、崔呈秀这两颗老鼠屎坏了朝堂的风气?”
“风气?”方从哲找了把椅子坐下说:“哪有什么风气!”
“不过是陛下想要什么,朝堂就会形成什么罢了!”
“陛下贤明,朝堂自然海河晏清!”
“小小的顾秉谦、崔呈秀,只能安心做鹰犬,成不了大事!”
“更何况,陛下已经做了预防。”
“顾秉谦、崔呈秀经过这一次毒打,必然与众多同僚离心离德,他们呀,只能做孤臣。”
“拉帮结派?”
“没人愿意跟他们玩儿!”
“想玩儿的,也得想想这两个家伙记不记仇。”
“而且,陛下让他们做孤臣,他们敢不做吗?”
“那再有人学他们这样幸进呢?”张维贤饶有兴趣:“我可是知道下面的官员为了官帽子有多疯狂。”
“别说只是不要脸了,让他们哭爹喊娘,他们都做得到!”
这话,有点儿侮辱文臣了...
不过作为大明文官之首,方从哲也知道自己下面的人那是泥沙俱下,什么货色都有!
张维贤说的,未必不是真!
但是,作为首辅,不管怎么说,还是得维护整体集团的声誉的!
“国公言重了,哭爹喊娘不至于!那成嘈杂之音了,没人喜欢。”
“不过,想要幸进的人在赌之前,那他得先赌一赌,陛下到底是不是真的会提拔!”
“嗯?此言何意?”张维贤来了兴趣。
方从哲有几分自得,今天在朝会上,就他作为半个局外人,看得最清。
如今能详细给人讲解、装一装,那可是少得的乐趣!
他吩咐人上了两杯茶,还有一些点心,边和张维贤进食边说道:“国公以为,今天顾秉谦和崔呈秀危险吗?”
张维贤想了想朝堂上的情况:“危险!非常危险!”
“若是没有阁老你安排送去太医院,恐怕就算没有性命之危,也得落下个残疾什么的...”
“对!这就是关键点!”方从哲用指节一敲桌面说道:“陛下做的事就我之前说过,很少!”
“他只是试探、试探、再试探!”
“可在这个试探过程中,顾秉谦、崔呈秀都不知不觉把命压上来了!”
“他们上一刻还以为自己要飞黄腾达,下一刻,陛下就告诉他们‘圣祖不要了’,他们被抛弃了...”
“尽管这个抛弃是假的,尽管陛下笃定我能理会他的意思。”
“但,我一直会在朝堂中吗?下一位首辅有我这样的灵活性吗?有我和陛下之间的默契吗?”
“陛下这次是假抛弃,下次他们敢说不是真抛弃吗?”
“陛下这次不是在挖坑,下次敢说不是挖坑吗?”
“谁敢?!”
“谁能笃定陛下的心思?!”
“这里面,走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
“那些想幸进的人,有踏上这条赌博之路的勇气吗?”
张维贤听着方从哲的讲述,越听越感觉有趣!
实在是没想到,一件简单的事里面,居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小人们以为自己赌对了,却不知他们的命运都在皇帝手里,皇帝想让他们活,他们就能活,皇帝想让他们死,抽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