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初抵武昌的钱谦益,都沉浸于一种莫名的情绪之中,自从三天前,与李子渊一番长谈,知道其的打算之后,钱谦益便是心情激荡,他一直在犹豫着,在考虑着李子渊的那番话。
“若是学生领二十万精锐,行以北伐、直取京师,胜负之数,又有多少?”
北伐!
十七年了,自从先帝殉国,清虏入关起,这便是天下百姓的愿望,若是能北伐成功的话,那,那可必定是名垂青史之事啊!
成此事者,必定会世人所赞!
想起明天一早,李子渊就要誓师北进了,钱谦益心情无论如何也难以平静。他焚香盘坐在床上,然后在那里闭目凝神,直到半个钟点后,他的心绪渐渐安静。
就在这时,从外间的传来了柳如是有些焦急的话声。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柳如是急急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见钱谦益盘腿坐在床上,便急声说道。
“老爷,妾身方才于街上听说,听说李子渊已经点集大军,难道、难道他欲用兵江北了?”
柳如是的脸色煞白,看着钱谦益时,那俏颜中带着质问之意,难道老爷来武昌的目的,就是为了游说李子渊出兵江北?
钱谦益睁开眼睛,突然大笑道。
“河东君何至如此恐慌,虽说临川是在点兵,是欲用兵江北,可此江北非彼江北,临川此时点兵,那里是为了河北,而是为北伐中原啊!”
什么!
柳如是惊讶的睁大眼睛,那双眸子中尽是不可思议的模样,以至于那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
“北伐?老爷是说,是说,他,他李子渊是,是要北伐?北伐中原?”
“正是!”
钱谦益抚须说道。
“这亦是为夫此次来武昌的原因所在,为天下苍生计,为夫又岂能让朱郑两人自相残杀,为此,为夫只有游说李子渊北伐,如此既可断延平之念,又能让以临川北伐之行,唤醒两人初心!”
在这个时候,钱谦益自然不介意把功劳往自己的身上揽,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了,此次北伐他无论如何都要参与其中,将来史书必定会就此事大书特书!
至于其它……钱谦益想到郑成功命他随船带来的五十万两劳军银,这些银子本来是给李子渊的开拔款,现在,这银子自然应该用于该用的地方。
享受着柳如是的仰慕,钱谦益的心底尽是得意。似乎他已经看到了数月后,世人皆赞他钱谦益的一幕来,到时候,谁还再敢言当年降清之旧事?
第二天一早,武昌汉阳门外尽是一片沸腾之状。八千兵卒全部穿上一色的新装,他们皆是肩扛火铳,列队站立时那刀枪晃动,官佐的战马嘶鸣。这八千兵卒聚集在城门外,等持出征的炮响。另有两万兵卒已经全部登上船了。千百艘江船整齐地停泊在长江水面上,那些船夫们将会操船把部队经汉阳水路送至襄阳。而在其它几处码头,则停泊着临时雇来的一千多号舢板民船,六七千民夫正忙着将最后一批粮草装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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