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程的一番话,让张沐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来,甚至有些失言的说道。
“厚涤兄的意思就是淮王不够奸!”
何止是不够奸,分明就是宋襄公嘛!
瞬间,张沐便明白了,他看着笑而不语的许云程说道。
“小弟明白了、明白了!”
“明白了?”
许云程笑问道,在张沐点头之后,他才解释道。
“所以,读书要多读史书,以史为镜,可知兴衰,这话并非是说予帝王,亦是说给我等,你以为这古往今来,明君贤臣一个个皆如人们所言那般高洁?其所谓之高洁,不过只是世人吹捧而已,若是贤臣如宋襄公一般重信义、讲承诺,又岂会是奸臣的对手?君子可其以方,这世间最容易对付的就是君子,君子做事处处讲究信义,而小人却是事事反复,如此君子又岂是小人的对手?”
许云程的这番话,完全颠覆了张沐对许云程以及世人的认知。
不够奸诈!
这正是许云程选择李子渊的原因,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他足够奸诈。
“可,可以李将军之品性,若是于其门下,又怎能安心?毕竟其人品,委实让人不甚信任。”
张沐犹豫着道出了他的担心,可是他的话换来的却是许云程的一阵大笑。
“沐原,若是如此,那李子渊麾下又岂会人才济济?李子渊之奸诈在于其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如此手段自然是成大事者所必须,就像今日之开封,若是换成其它任何人,又岂会任由许某凭三寸之舌,便得了这开封城,君子爱惜羽翼,越是如此,又越不可能是李子渊之对手,成大事者而不拘小节,纵是今日朱明忠于开封动兵,世人又岂会言其不忠?又岂会言其挑起内讧?顾忌如此之多,又怎么可能成以大事!”
感叹之中,许云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说道。
“方今天下,明有四将,延平据以南京、苍水据以南昌、淮王据以江北,再就是李将军把握湖广,而四将之中,延平出身豪门,性情耿真,不屑种种手段,苍水文臣出身,拘泥于小节,虽有手段亦不愿为之,而淮王者……”
沉吟片刻,许云程长叹口气。
“淮王虽出于江湖,但却实为真君子,只可惜,今非往日,其虽有忠义之名,可时过境迁也。四人之中,只数李将军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如此方才能成以大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感叹之中,许云程只是微微摇头,对淮王的称赞之中,更多的带着轻蔑之意,于他看来,这种“君子”恰恰是为上者最大的忌讳,若是淮王能有李子渊一半的手段,又岂会有今天的开封之事。
“论之以将来,于许某人看来,四人之中唯李将军才堪称是真正的国之柱石!”
尽管表面上是这样的称赞,可是张沐已经隐隐从许云程的话语听出了他真正的想法了,其所在意的又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国之柱石”,他之所以李子渊就是因为其足够“奸”,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愚忠,也只有这种人,才更有发展潜力。
“那兄台以为,待淮王知道此事之后,又会如何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