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心灵遭受巨大冲击的何鳌,也顾不上在秦党与严党之间的纠结和蛋疼了,下意识就说了句:“在下何德何能当得起如此辅导重任?”
严嵩笑道:“沅溪过谦了!太子宾客掌规谏之责,沅溪当年以正直声闻天下,如何不能为太子宾客?”
何鳌继续谦虚说:“朝中贤良何其多也,在下一介庸才,又算得了什么。”
严嵩叹道:“贤才虽多,却不是每个人都有时运,而你何沅溪就是一个有时运的人啊!若为荐举你为太子宾客,必定众望所归,无人可与你争。”
作为近年一直在外省为官、年纪才四十多岁的人,何鳌从来没想到过,众望所归这个词居然能用在自己身上。
一般情况下,众望所归这个词都是形容朝廷大佬,或者特别资深名宿的。
旁边的严世蕃插嘴补充了一句说:“谁让秦德威是你何大人的学生?只要秦德威不能不支持你,那么谁还能反对?”
何鳌暗叹口气,原来严阁老所说的众望所归是这个意思。
归根结底,众望所归这个词还是属于朝廷大佬的,普通官员身上哪能有什么众望所归?
严嵩最后又对何鳌推心置腹的说:“你我也算是相交多年,以后同在朝中为官,我辅佐皇上,你辅导东宫,各有其责,理当互相扶持才是!”
何鳌能感受到,这是严阁老有意对自己施恩,可在官场生态中,这就是大恩大德。
不然天下官员千千万万,阁老凭什么一定要对你施恩?阁老的恩典从来都是稀缺资源。
但越是这样,何鳌越是感受到沉甸甸的道德压力,不是个人道德,而是政治道德。
夜已经深了,欧阳必进和赵文华起身,向严嵩告辞。何鳌作为外客,也很知趣的一起告辞。
严世蕃代替父亲送客,一直将人送出了仪门,然后又折返回书房。
严嵩略感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同时对严世蕃问道:“你看何沅溪此人如何?”
严世蕃只言简意赅的答了两个字:“可用。”
至于这个“用”字的意思到底是使用还是利用,以父子两人的默契,就不用细说了。
刚才关于东宫和詹事府话题尚未说完,于是严世蕃就继续说:“詹事府罗洪先前日来见我,企图寻求父亲的支持。”
严嵩当然知道,詹事府那帮“少壮派”精英寻求的是什么支持。
当今有一种舆论思潮,还是皇帝本人放风放出来的,就是主张太子监国,让陛下专心修仙去。
詹事府诸人作为东宫属官,肯定是支持这种思潮,甚至还已经有所行动。
如今詹事府里,除了不能理事的陆詹事和不愿理事的秦少詹事,名望最大的四个骨干就是徐阶、唐顺之、赵时春、罗洪先,不是状元、探花就是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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