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教谕叹口气,摇了摇头说:“那秦中堂只说了一句话,周公恐惧流言日。”
方家父子彼此看了一眼,两人都是读过书的,完全听得出来,这就是有点婉拒的意思了。
丁教谕起身对方家父子行了个礼说:“是在下有愧重托,开不了口硬劝。那秦中堂许了在下一个边市的职务,在下实在不好再说什么。”
方国丈长连忙扶起丁教谕,叹一声说:“我们父子岂是贪图富贵之人?只是我那女儿从宫里传话出来,定要我们试试看罢了。不成就不成,明早给宫里回个话就行了。”
丁教谕便道:“在我看来,朝中惟有国丈父子乃真澹泊之人。”
方国丈答话说:“我家本是南京小门小户,在社学为孩童启蒙湖口,有幸蒙受天恩,有如今富贵已然知足,再多都是得陇望蜀罢了。
我那女儿让我寻求封爵时,我想来想去还是怕女儿在宫里孤立无援,如果能以外戚封爵,也算是给女儿增加几分支持。”
说到这里,方国丈脸上的忧愁挥之不去,“宫里那地方,实在一言难尽,我这做父亲的,又没什么本事,终日里为女儿担惊受怕。
如今宫里暗流涌动,若稍有差错就是封禁冷宫的结果,实在生不如死苦不堪言,反不如为市井百姓了。
就是以张太后之尊,前几年失势后,在宫里都是吃残羹剩饭,用瓦器草席,简直惨不忍睹。”
丁教谕一个小小的不入流,官僚体系的最底层,对宫里的事情更说不上话,只能陪着方国丈一起唏嘘。
认识这些年了,他也知道方国丈并不是刻意卖惨,而是真情流露,说的也都是大实话。
又有几个女人,能在皇宫里过的“幸福”?对于宫里的女人来说,皇宫就是一个超大号的牢笼而已。
更何况最近宫里形势复杂,只怕一念之差,就能导致天上地下的结果,又怎能不让老国丈担忧?
方国丈的儿子方承裕也跟着唉声叹气的说:“那秦中堂也是一些乡亲情面也不讲,姐姐在宫里实在可怜,连个明面支持的大臣都没有。”
方国丈反而说了句公道话:“也怨不得秦德威,他们这些身居高位者,哪有感情用事的人?
若非如此不近人情,他们又如何能在庙堂坐稳?”
方承裕却反驳道:“父亲你这就错了,他们那些人并不是不近人情,归根结底还是我们方家自己没本事,不然何愁没有人情?”
方国丈就呵斥儿子道:“你说的都对,但也都是无用的废话!”
丁教谕又别有感慨的说了句:“如国丈父子这般富有亲情和人味的,才能叫我们这样的小吏心感亲近啊。”
刚才与秦德威谈话时,他当时就感觉自己面对的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而且还是不停的扫描自己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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